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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胭趴窗台上看雨,外婆在廚房燒菜,從窗戶上都能看到老太太忙碌但樂此不疲的身影,還放著京劇,跟著咿呀呀的哼。
有那麼一會兒,老太太頂著大嗓門喊道:
「胭胭,你去超市買瓶醋呦,要那個老陳醋,糖醋裡脊沒醋不行呀。」
阮胭笑著應聲,在及膝長裙外套了件米色針織衫,拿了手機和錢包匆匆出了門。穿過胡同,往前走兩百米,就有一個小超市,掂了瓶紫菱老陳醋往回走的時候,兩輛摩托車飆風而過,停在巷口。
傅硯池摘下頭盔,率先朝阮胭招手,「哈嘍,阮妹妹。」
乍的聽到這名字,陸矜北眉頭皺了皺,隨後抬頭,望見一百米遠前的少女。
她打著一把傘,低頭看路,避開那些坑坑窪窪的地方,眉眼沉靜溫婉,像一副天青色水墨畫。
黑色的長裙下,露出來一小截又細又長的腳踝,上面戴著根紅繩。
看見他們後,她似乎有些意外,隨著走近,這才溫吞吞的開口:
「你們要去幹什麼嗎?」
陸矜北看了眼傅硯池,問他怎麼回事。
傅硯池大笑,「那什麼,這都是緣分。」
他朝阮胭解釋,「矜爺跟我一直想開發一款針對老年痴呆的軟體嘛,你們前邊不正好有個養老院,我就一直在附近轉,看看哪家能出租,想著到時候研發也方便。」
「可不正好,我打聽的時候,是你奶奶吧,她說二樓空著能出租。」
「這樣啊」,阮胭不看陸矜北,糾正傅硯池,「老太太是我外婆。」
「外婆就外婆,不差什麼」,傅硯池斂了痞氣,「不過你們一定得信我,真不我故意的。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是你外婆家,還是後來裝修的時候,過來一次,見客廳貼著你滿牆的獎狀,我一看,上面寫著阮胭兩個字,欸,明白了。」
阮胭聽了,也只能心裡暗嘆一個巧字,老太太之前電話里講租給了計算機系的幾個小伙子,她沒當回事。
昨天回來還與老太太閒聊,京大這麼多學生,她怎麼可能認識。結果今天就在家門口撞了個正著。
看來有時候,還是不能把話說的太滿。
這會兒雨下的小,陸矜北抵牆根兒站著,他穿了一身黑,也沒打傘,一直讓他們站著也不是事兒。
阮胭握了握傘柄,輕聲說:「你們跟我進來吧,在裡面第二家。」
走了幾步,她想起路口停著的摩托車,猶豫了幾秒,出於人道主義關懷,轉過頭問:
「你們的摩托車放路上沒關係吧,需要放進院子裡嗎?」
她說這話時,與陸矜北的視線撞了個正著,他就緊跟在她後面,眸子黑的跟墨一般。
「扔那兒就行,上鎖了。」
「嗯。」
阮胭低下頭,剛準備向前走,卻聽他的嗤的一笑,輕而易舉的上前扶正她的手,又移開。
「你傘歪了。」
他覷了眼女人被雨打濕的肩頭,細細的肩帶,貼合在上面。
「進去吧,外面冷。」
阮胭看了眼自己的手,方才的溫度似乎還留存上面,她垂了垂眸子,壓下從心底冒上來的不安。
……
帶著他們兩人進去後,外婆正在客廳里看電視,她先看到阮胭,擰著眉嘮叨,「讓你買個醋,怎麼去了這麼久,你再不回來,我鍋里的菜都要糊了呦。」
傅硯池最先喊出聲,「奶奶,您看誰來了。」
老太太抬了抬老花鏡的胳膊腿,努力的瞧了幾眼,之後高興的一拍大腿,「阿池,你們來了,快進來快進來,今兒下著雨,我以為你們不來了,吃飯了嗎,要不要再吃點,你們等著啊,我立馬去加幾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