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頁(第1/2 页)
十分鐘後,孫諺識洗漱完回到客廳,門鈴恰好響起。
門打開,朗頌站在門口,怔了一瞬才開口:「哥,醒了?」
「嗯。」孫諺識側身讓他進來,「手裡提的什麼?」
朗頌將手中的一個保溫餐袋稍稍提起,淺淺一笑回答道:「小河送來的飯菜,年後他就要掌勺當大廚了,讓我們幫忙嘗嘗味,給點意見。」他往廚房走,「我把湯熱一下。」
孫諺識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跟進廚房,直言不諱地發問:「小河送來的?我剛在陽台看到你好像在跟一個女孩子說話。」
朗頌正在解塑膠袋死扣,手上的動作一頓,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他儘量忽略身後的視線與氣息,從容回答:「嗯,是小河的表姐,小河介紹我們兩認識的。」又補了一句,「現在在互相了解的階段。」
在屏州「與世隔絕」的那幾天,他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後悔了,比起永遠見不到孫諺識,以弟弟的身份待在孫諺識其實沒有那麼遭。可他決絕地搬走,後悔也已經來不及。孰料,孫諺識驅車上千公里去接他回來。在回江城的路上,他下定決心,這次不走了,就待在能看到孫諺識的地方,弟弟就弟弟吧。但他需要變得「正常」,才能讓孫諺識像以前一樣心無芥蒂地拿他當弟弟。
苦思冥想無果之際,機會來了。
朗頌依舊和死扣較真,掩蓋自己的緊張,反思自己剛才有沒有露出馬腳。
應該沒有吧,雖然是急中生智編造的謊話,但未嘗不可信。
孫諺識信了,頓在那裡全身僵硬,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就是現世報嗎?
他剛做好心理準備要坦誠自己的感情,朗頌卻已經和一個女孩子走到了互相了解的階段。
難怪他提出回江城,朗頌沒有絲毫猶豫。
難怪昨天在車上被他攥著手腕時,朗頌那麼坦然。
難怪昨晚他事無巨細地解釋了傳單、新房以及和謝霜語的關係後,朗頌表現得那麼平靜。
是已經徹底放下,準備和那個女孩子好好相處了嗎?是已經不喜歡自己了嗎?
像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孫諺識感覺渾身冰涼,腦子缺氧。等他回過神來,已經不知何時坐到了餐桌前,執起了筷子。看著一桌子人家特意送來的豐盛飯菜,他毫無胃口,勉強吃了兩口就站了起來。
朗頌抬頭:「哥,怎麼了?」
孫諺識捏了捏鼻樑,低聲說:「頭有點頭疼,我回房躺會兒。」他把朗頌關切的話語拋在身後,神不守舍地進了房間。
今天陽光燦爛,天空碧藍。
孫諺識走到飄窗坐下,貌若在看遠處的街景,實際上在心裡把小河罵了百八十遍。
承認了對朗頌的喜歡就像撥開擋在眼前的重重迷霧,一切都清晰明朗,喜歡變得清晰,惦記變得清晰,嫉妒也變得清晰。他現在嫉妒得要死,感同身受地體味到了朗頌誤會他跟謝霜語時心裡是一種什麼滋味。
這就是報應不爽吧……
他煩躁地用食指不停地敲擊著窗玻璃,混亂地不該如何是好。一籌莫展之時,額角驀地跳了一下,某根神經被撥動。
有想要互相了解的女孩子了,還跑去屏州?小河這個大嘴巴會瞞著這件事不說?
隔壁房間傳來了關門聲,孫諺識突然站了起來,拖鞋都來不及穿,赤著腳走出房間,果斷地打開隔壁的房門,走了進去,然後反鎖。
朗頌有些錯愕:「哥,怎麼了?」
孫諺識大步向前,走到朗頌面前,緊盯著他的眼睛,問:「剛才來找你的真的是小河表姐?」
朗頌訝然點頭:「是……」
孫諺識又往前一步,質問:「你和她真的在互相了解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