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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診的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醫生,一臉慈祥地呵呵笑著:「小伙子,怎麼了?」
孫諺識坐了下來,老實道:「昨晚好像嘔血了。」
老醫生又問:「幾點嘔的血,怎麼個嘔法,出血量大不大?」
孫諺識被問住了,昨晚他是上了救護車才漸漸清醒過來的,喝醉以後怎麼回的家、怎麼上的床都已經不記得了,腦子裡只有一點白色馬桶里斑駁血跡的畫面,
這時,站在後邊的朗頌替他回答道:「昨晚他喝多了酒,只說胃難受,沒有嘔吐,半夜一點多的時突然反胃,吐了一些食物殘渣和暗紅色的血,量不大,送來醫院後也沒再吐。」
老醫生滿意地看了朗頌一眼,又問孫諺識:「沒吃東西吧?」
孫諺識有些難堪地清了清嗓子:「沒,水都沒喝。」
「行。」老醫生開了張單子,「去做個胃鏡和幽門螺旋桿菌檢查,做好了拿來給我看看。」
孫諺識方才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或許可以不用做胃鏡,但是醫生單子都開了,他也不想再扭扭捏捏,捏著單子走出了門診室。
「我去機器上交錢。」朗頌抽走單子,「你在這等著。」
孫諺識本想說自己去就行了,但馬上發現自己既沒錢包,也沒手機,他只得牽著朗月,跟留守兒童一樣坐在等候區。
朗頌很快回來,抱起朗月:「內鏡檢查在6樓,走吧。」
孫諺識才意識到,從急診室出來,他壓根不知道消化內科在哪棟樓哪一層,方才也沒問胃鏡檢查在哪裡坐,一直都是朗頌在給他指路。
他掻搔頭髮,厚著臉皮跟了上去。
做胃鏡沒他想像當中那麼痛苦,因為做的是無痛的,甚至根本沒有什麼感覺。這家醫院人不多,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就拿到了檢查報告,三人又回到消化內科門診。
老醫生戴起老花鏡,盯著報告單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問道:「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經常胃部疼痛、食欲不振、餐後腹脹的情況發生?」
「有。」
孫諺識老實地點頭,心裡隱隱有點不安,報告單他看得半知半解,也不知道情況嚴不嚴重。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已經看淡生死,過一天算一天,但當他昨晚虛弱無力地躺在病床上,真正直面死亡威脅時,他的生理和心理都本能地開始恐懼。
老醫生一臉凝重地嘶了一聲:「是不是常年飲酒,喝得多嗎?」
孫諺識頓了頓,沒有馬上回答。
一方面是他吃不准幾年才算是常年,他是最近兩年才喝酒的,以前只在和朋友、同事聚會時喝兩杯,且不多。另一方面則是他忽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朗頌看著緘默無言的孫諺識,腦海中浮現櫃檯上那瓶被裝在礦泉水瓶里的二鍋頭,以及孫諺識不分時間、場合拿酒當水喝的模樣,忍不住張了張嘴。
「這兩年才開始喝,每天大概半斤多。」孫諺識先開了口,頓了頓又低聲補充,「也可能是一斤。」
老醫生指了指報告單,這才說道:「不用擔心,是普通的胃潰瘍。」
孫諺識鬆了口氣:「那我得吃藥?」
「藥肯定得吃。」老醫生不太熟練地操作著辦公電腦,一邊諄諄道,「在你體內沒有查到幽門螺旋桿菌,所以你的潰瘍是長期吸菸、酗酒導致,要想身體健健康康的,可得戒菸戒酒了,還有規律飲食。」
老醫生盡職盡責,又囑咐了一些最近要少吃多餐,不能吃刺激性食物等話,而後才讓他們領藥回家。
第28章 狼狽(1)
孫諺識已經走到門口,老醫生又叫住了他。
「醫生,還有事嗎?」孫諺識回頭。
老醫生摘下老花鏡,滿目慈祥地看向孫諺識,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