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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十九日,是她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长寿面,她在病床前握着妈妈的手听妈妈为自己轻轻地哼着生日歌,她二十一岁了。
“落落,生日快乐,对不起,妈妈累你受苦了!”
她笑着跟妈妈说:“妈,我很好,你要专心养病。”紧咬的牙龈却尝到血腥味道。
母亲的身体开始浮肿,医院说必须要再动一次手术。
她又找了一份工作。
墨西哥老板娘上下打量着她:我们这里可是要招待先生们的!
乔落笑笑,撩起头发:我可以。
终于攒下一点点钱,可是她再也吃不进去饭,哪怕一点点流食都刺激得她的胃部强烈收缩,每每像是要将胆汁都呕出来才罢休。
不知是第几日当她强颜欢笑地从医院出来时,晕倒在大门口。
她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贺迟。
贺迟惊痛地看着她:“乔落,你怎么瘦成这样!”乔落扭过脸去,她真的不想看到任何跟过去相关的人和物,尤其是顾意冬最好的朋友。
她躺在温暖的病房里,这样久违的干燥柔软的被褥,只想一睡不醒。
再也不要醒来。
可她仍是醒来了,胃部的刺痛让她身体痉挛。
“落落,听话,吃一点东西。”
她很努力地在吞了,可是她的肠胃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拒绝吸收任何食物。
贺迟每天守在她的病床前,关切并且焦急。他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说:乔落,坚强起来!乔落,不要放弃,乔落,要活下去!
以前,无论她多沮丧的时候,只要听到贺迟那似笑非笑的声音她都会一个高儿蹦起来,特别的斗志昂扬。
可是,这一次连贺迟的声音都失灵了。
她不想再睁开眼睛,可是她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父亲的脸,顾意冬的脸,贺夕的脸,母亲的脸……
乔落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并不清楚,整个人像是活在云彩里,飘飘忽忽的。
她只记得有一次她被换了衣服推着往手术室里去,她有些茫然,看向一旁憔悴的贺迟,他低声说:“是胃穿孔……不要怕,睡一觉就过去了。落,振作起来吧!”
哦,原来是胃穿孔啊……她这样想着又睡了过去。
她恍恍惚惚间好像听见贺迟在大喊大叫,她想告诉他:闭嘴,美国佬不喜欢牛津腔的英语。她还听见医生反复说一个词:“抑郁症。”她当时觉得没有更好笑的事了,她是谁?开朗热情一帆风顺落落大方的乔落啊,她会抑郁?不可能啊!
最后,贺迟找人去了儿童福利院,他让孩子们写了很多很多鼓励的话。这些先天不足的孩子们用他们歪歪扭扭的字体或写或画表达对他们落落天使的思念和信任,那么真挚。厚厚的一个大信封,沉甸甸的压在乔落心上。
那是乔落第一次看见贺迟流眼泪,他握着她粗糙的、骨瘦如柴的手,哑声说:“落落,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你甘心么?啊?乔落,你甘心就这么死了吗?!我们需要你!你的母亲需要你!求求你,活下去吧。”
她终于哭出来,她流泪一直流到眼睛肿得睁不开,但她开始吃得进东西。
哪怕后来发生了那些不堪的事情,她仍是永远感激贺迟。那个时候的乔落真的是在崩溃的边缘了,她再怎么自以为坚强或是自我催眠自己挺得住,却也是个从没受过挫折象牙塔里长大的二十出头的女孩。现实逼得她不得不站出来抵挡,她没有退路,她一遍一遍地暗示自己——乔落你可以。可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能力承受和消化这一连串的变故。如果当初没有贺迟给她这样一个角落尽情宣泄,她恐怕真的就此疯了。
刚能下地,她就去看母亲。贺迟陪她一起,编了一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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