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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徐升的球打得特别久,汤执和司机等得也特别久。
从八点等到十点,他们下车走了走。
在灰色的水泥承重柱旁,司机告诉汤执:“徐先生今天可能要很晚才会出来。”
他摸出了烟想抽,但最后又放了回去,
汤执一直看着他,他好似有些不好意思,问汤执:“汤先生抽烟吗?”
“会抽,”汤执说,“不过没瘾。”
几年前在缺乏娱乐的渔船上,每天傍晚收完网,汤执跟着船员们蹲在甲板抽烟。
落日中,灰白的烟气闹腾地拢在一起,能把徐可渝很讨厌的腥气驱走。
汤执对大部分难闻的气味都谈不上讨厌。
没什么能比人类欲望的气味更讨厌。
司机怕身上沾了烟味,进车里徐升闻出来,因此最终还是没抽;汤执虽然饿,也不敢吃东西,因为徐升八成也能闻出来。
两人只能一边聊天,一边在停车区晃了一小圈,探头探脑看了看外头的天。
到了十二点半,徐升终于出来了,高尔夫球车上没有徐鹤甫和其他人,只有徐升。
他上了车,让司机往家开,汤执也发信息要厨师备菜。
刚把消息发出去,徐升在后座开口:“下个月和我一起出境,去i州的溪城,你找时间把签证办了。”
汤执抓着手机,愣了一下,问徐升:“去多久?”
“十天半个月,”徐升道,“事办成就回来。”
汤执说“好吧”,顿了少时,又对徐升说:“徐总,婚也结完了,下周我想去看我妈。”
徐升在后头安静了少时,才说:“挑个事少的日子。”
汤执有些高兴,向他道了谢。
汤执找了徐升陪他外祖父去登山的一天探监,本来准备和以前一样,自己步行搭地铁转公交去女子监狱,但到山脚下的路实在太远,他还是拜托司机送了他一程。
汤执在等车时,徐升也坐在起居室等徐鹤甫的司机来接。
“晚上我不回来吃饭。”徐升忽然告诉他。
汤执说好,又祝徐升:“登山开心。”
徐升动了动嘴唇。
汤执知道徐升想让自己不必说得这么亲热,但可能因为他马上要出门,所以懒得说出来。
去监狱的路有点远,汤执有少许焦心。
从一月离开滨港算起,他已有近四个月没见过母亲。钟律师替他和母亲说过,他最近有很多事要忙,因此耽误了探监,也向他传递一些他母亲的情况,例如母亲身体健康、中气十足。
监狱的外门很旧了,墙面用雾蓝色的小长瓷砖片贴成,砖片中间的水泥都发黑了。一楼上头上用钢筑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字,“程山女子监狱”。
停了车,司机和汤执打了个商量,他太太临时有事,想代她去接他女儿下课,再送女儿回家。
汤执想着反正徐升晚餐不回家,自己也没什么要紧事,便与司机约定三小时后仍旧监狱门口见。
他走进监狱,站在门口的男警官是新来的,他没有见过,便说“我来探席曼香”,对警官出示了预约码。
警官便用对讲机找了同事出来带他。
程山女子监狱关的都是重犯,检查很严,汤执把包和手机都寄存了,又过了一道安检,才来到探监区。
探监区很小,分出四个格子,供探监者与犯人通话。
汤执母亲的还没到,狱警带他到三号格坐下,他身边的两个格子都已经坐了人。
在等待时,身边人的轻声细语绕过两边隔着的木板,传进汤执耳朵里。
“儿子很好,”他右手边的男子对女囚犯说,“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