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第1/2 页)
他卻蹙眉:「該喊什麼?」
她一抖,埋頭靠在他胸前,不說話了。
昨夜盡興時,他每每都要逼迫她喊那一聲。
真是想起來都覺得臊得慌。
他更加湊近了她,溫熱的氣息盡數噴落在她脖頸間:「嗯?」
蘇允之縮了縮脖子,指尖在他胸前一撓:「夫君?」
他睨著她不作聲,一副淡淡的模樣。
她咬牙抿唇,聲音極低道:「永安……」
李韜眸光一動:「喊的什麼?我沒聽見。」
蘇允之抬頭要湊近他耳邊說話,還未來得及開口,就給他狠狠吻住。她唔了一聲,手腳欲動,卻給他翻身壓住,再動彈不得。
她惱得要去打他幾下,動作間無意看到他胸口的傷痕,驀然一定。
李韜內里肌肉勻挺,寬肩窄腰,不瘦不胖,在他胸前,平滑的肌膚上有一道舊傷疤。色澤暗紅,凸起如爬蟲,尤為猙獰。
蘇允之看著那道疤,眼睛一錯不錯。
他這道傷是怎麼落下的,她一清二楚。
六年前,在承乾宮外,結束了宮宴,皇帝與皇后攜眾親眷行往天池宮賞月,不料半路竟遇到了刺客。
怪的是,當時那刺客要殺的不是皇帝,卻是四皇子謝胥。
蘇允之想也沒想,撲過去就把謝胥護在了身後,那個時候,她真以為自己是要一命嗚呼成為劍下亡魂了。
沒想到李韜竟會橫空出現,生生地替她和謝胥擋下了這一劍。
當時的那道疤痕,如今看著,還這樣醒目可怖,可見當時他傷得是有多深。
李韜垂眸望見她神色異樣,目光格外深晦,無法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分毫。
「怎麼了?」蘇允之木木地別過眼睛:「沒什麼。」
李韜:「被這疤嚇著了?」
她看他一眼,冷不丁道:「是不是很疼?」
李韜一怔,凝望她的眼睛,一語不發。
這問題有些可笑,可他卻笑不出來。
當年這道傷口的確折磨他折磨得夠嗆,可真正傷他的卻不是皮肉之苦,而是她那義無反顧地一撲。
她竟愛皇帝到這個地步,連對他的兒子都要以命相護,怪不得當年說什麼都要進宮。
這時候,他眼前掠過當年,蘇允之回蘇府省親時與他相對的一幕。
彼時,正是她進宮後不久。
當初他解決了血散教的叛亂,連日策馬,趕到京城卻得知她入宮為妃的消息,心裡真是恨極了她。
在蘇府霖園,他有意在半路截住她,逼問她為何突然進宮。
她立在牆頭下面,杏色的軟紗裙隨風蕩漾,那樣純澈動人,仰起頭瞪著他,開口說的話卻是:「我進不進宮,與你平陽侯又有何干?」
李韜那時眯了眯眼睛,嘴角一勾,甚至還笑了一聲。
其實他已經怒極,真恨不得伸手去掐她,好讓她清醒清醒。
他心底千般冷冽霜寒,面上仍不顯露分毫,只冷冷淡淡地與她道:「你可不要後悔。」
「進都進了,後悔也來不及了。」她道。
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李韜素日從不輕易為外物牽動心緒,在當時卻頭一回真真切切嘗到了心灰意冷的滋味。
他為此氣了許久,記恨她許久,卻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報復她一二,她就已經……
蘇允之人在李韜懷中,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迫捲入了情潮之中,身不由己。
他那個樣子,好像要將她生生吃了一樣。
蘇允之費力地轉過頭,看到他壓在枕邊的手臂上的青筋,和泛白的指節,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