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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凜冽的弧光忽然出現,仿佛黑夜裂開一角。那弧光直接貫穿怪鳥的身軀,戚隱眼睜睜地看著怪鳥四分五裂,臭烘烘的污血落了他滿頭滿臉。小姨像受了驚嚇一般,遽然一抖,九顆鳥頭縮進嘴巴,手腳並用攀上屋去。
戚隱被一隻蒼白的手拎著領子站起來,扭頭一看,正是那個黑衣男人,他肩膀上依舊是那隻大臉胖貓,胖貓跳到他懷裡,嘴巴一張,吐出一顆琉璃子在他手上,「辟邪琉璃,能收斂氣息,擋妖除魔。我們妖魔以氣息識人,這玩意兒把你藏起來了,難怪我們找不著你。」
見這貓口吐人言,戚隱差點兒沒撂開手把它扔下去。
「你你你你……」戚隱張目結舌。
九頭鳥仍在尖嘶,口吐鳥脖子的姨爹和小姨追得姚小山和老太太滿院打轉,卻偏偏不往扶嵐和戚隱這兒來。黑貓道:「我說你這娃娃也是膽兒肥,把妖蛋當寶貝。這姑獲鳥喜食人心肝肚腸,又剛剛破殼,正是餓的時候,若非老夫和呆瓜及時趕到,你這娃兒也得沒命。對了,你娘呢,怎麼不見她?」
「救命啊!救命啊!」
那邊廂姚小山眼看就要被姨爹追上,戚隱顧不得廢話慌忙朝扶嵐作揖,「煩請大爺出手救救我表哥祖母,戚隱不勝感激!」
扶嵐沒動,只望著屋檐道:「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屋頂傳來尖利的呼嘯,仿佛要貫穿頭顱。一道雪亮的疾光瞬息便至,同時洞穿姨爹和小姨的胸腹。血花炸開,兩個人身形一滯,破布麻袋一樣撲倒在地,再也不動彈了。
空中劍光飛舞,烏雲消散,月亮重現天穹。兩個白衣男人踏月而來,輕飄飄地落在小院的天井裡。
當先的白衣人斂袖長揖,像收斂了翅膀的白蝶。他臉上掛著精緻的微笑,道:「無方山昭冉來遲一步。」
老太太痛哭流涕地爬到他腳邊,大哭道:「仙長,仙長,您可算來了啊!」
小圓捂著肚子從屋裡爬出來,戚隱看見她身下一攤血跡,心裡明白了一些,原來是流產了。
「老夫人節哀,貧道看見此地妖氣衝天,便連忙御劍過來了,沒想到……」昭冉看見地上的姚家夫婦,搖頭嘆息了一聲,「沒想到還是來遲一步。
老太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昭冉又朝扶嵐拱手,「這位小友以爪殺人,似是妖道中人,請問姚家妖鳥可與你有關?」
戚隱原本還愣著,聽到這話兒連忙把扶嵐拉到身後,道:「和他沒關係,他是我朋友,他是趕來救我的。」
昭冉笑道:「無關便好,貧道來接戚長老的遺孤回山,不宜節外生枝。」
這廝笑得像一副笑臉面具,戚隱看了心裡有些不舒服。轉眼看扶嵐,他還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仿佛什麼都不在意。
昭冉又望向老夫人,「老夫人,還未請教戚隱小友身在何處?不知此間二位哪位是戚小友,又或者……他已經命喪妖腹?」
底下一片寂靜,老太太淚眼朦朧地望了望戚隱,正要開口,戚隱卻先問道:「小人冒昧,敢問這位仙長,無方仙山對戚隱不聞不問十八年,為何又想起要把他接回去?」
「不聞不問?」昭冉馨馨然笑起來,「小友恐怕誤會了,無方仙山對戚隱從未有看管之責。修道之人斷七情,絕六欲,十八年前戚長老前往烏江降妖,戚隱之母不知恩圖報,反倒魅惑長老遠離大道,沉迷綺念。所幸長老最終幡然悔悟,重歸仙山,否則數十年修為皆付諸流水。獨自撫養戚隱,後又埋骨江底,是其母自食其果,與我仙山有何干係?」
「埋骨江底?」扶嵐忽然出聲了,「阿芙死了麼?」
「阿芙?」昭冉道,「若你所說是戚隱之母孟芙娘,她已在戚隱小友五歲之年被水鬼拖入江水了。」
扶嵐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