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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爱可亲、能言善道,韩宝魁武艺高强、足能护她,两人恰能相辅,几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铁镂中的栗子爆开外皮,韩宝魁弄熄底下的火,双掌虽已散功,但镂里的热气根本不足以灼伤他,就见他慢条斯理地从里边拣出爆熟的栗子,边道:“河寇的来历‘湖庄’会尽快弄清,这阵子,我与师妹会时常过来走动。陆大嫂若有事,可上庄里去,能找到人相帮。”
他声沉沉,平板得几无起伏,明是挺恩义的话,从他嘴里说出硬是消磨掉不少味。桂元芳唉了声,摇头拍额,幸得陆大嫂也听惯他说话方式,知他冷面热肠,两女子不禁相视暗笑了笑。
蓦然间,韩宝魁顿下拣拾的动作,一掌握紧十来颗圆栗,桂元芳立即察觉他神情有异。
“十三哥——”
“待在原处!”不待她询问,那高大身形拔地而起,如箭矢般往林间疾窜。
桂元芳倏地起身,一把拉住脸色发白的陆大嫂,同一时际,林间已传出粗鲁叫嚣和刀剑交击声。
“陆大嫂,快往屋后小径跑!躲到后山那片竹林,别出来!”
“大妞他们……不!不、不——孩子们在前头林子里,咱得寻他们回来!哇啊啊——”陆大嫂甩开桂元芳的手,急要冲出,猛地被前头景象给吓得骇然惊呼。
十来名壮汉涌进小院里,抡刀提棍,团团将她们围住!
拚了!
谁敢越雷池一步,豁命跟他拚了!
她是“定心丸”。
“定心丸”不好当,但她已然顿悟,当出自个儿一套道理来。
他发狂、浑身浴血的拚命模样,她余悸犹存,不想再见第二回,怕要夜夜作恶梦,梦见他朴实无害的脸瞬间化成厉鬼,眼发狂火,咧出血盆大口,亮出白晃晃的尖牙。
她怕见他那模样,不让他再杀红眼,杀得丧失神智、杀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因此,她悟到一个法子——先下手为强。
所以,她允许自己卯足劲儿往前冲,冲冲冲、拚拚拚,佛挡杀佛、魔阻杀魔!管他三七究竟得多少,谁来与她为难,她就要谁的命!
她狂性大作、咬牙切齿,武功抵不过对头算不上什么,气势无论如何输不起!她拚命,以为自个儿也像道庙里那些拜请关圣帝君、哪咤三太子降灵护体的乩身,只管去拚,即便受伤亦不觉痛。
要狂,她先狂。
要狠,她先狠。
她打起架来既狂又狠,他见状,哪里还狂得了、狠得下?
她这颗“定心丸”啊,真是越当越有心得,越当越……嘶!痛痛痛啊——
“唔……”头晕,她连忙蹲下,小脑袋瓜躲在两膝之间。
秋月夜中,大脚踩过枯叶的落拓足音显得格外清晰,跟着,那脚步踏上建在湖上的木道,来到她身后。
稳健的步履、残留在衣上的甜栗香气,不用猜也知是谁,只有他才知在入夜时分晃到“湖庄”外延伸至湖上的木道寻她。
桂元芳埋头哼了两声,低笑嚅道:“十三哥,来陪我赏月饮酒啊?”
韩宝魁瞪着滚在木道上的几只空酒瓮,浓眉不禁纠起,黝脸再黑三分。
“你以为把自己灌得醉茫茫的,就不晓得疼了吗?”
她怕疼,却不知为何,每每打起架、砍起人来,总拚着一股浑不怕死的蛮劲。迟早有一天,他会教她吓掉一条命。
白日在陆家那儿遇上的恶人,是洞庭湖一带的河寇,以及邻近几座小村里不学无术、成日游手好闲的无赖,双方人马凑成堆,臭味相投得很,不仅觊觎河道往来的船货,竟还抢到岸上来。
今儿个,那些泊船上岸、正欲穿林而过的河寇没料到会遇上“湖庄”的人,再加上韩宝魁来得好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