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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光的眼裡一抹複雜,小孩說的喜歡是親情的喜歡,可他總會想到十年後那個少年倒下的樣子。
楊光垂下眼,打開小孩床頭的檯燈,&ldo;快睡吧。&rdo;說完,站起身關掉房間裡的大燈,正在關上門時,又聽到小孩輕輕的聲音。
&ldo;二叔……&rdo;
&ldo;嗯?&rdo;楊光回頭看他。
燈光下,小孩目光執拗,&ldo;你還沒有答應。&rdo;
&ldo;答應什麼?&rdo;
&ldo;讓我幫你。&rdo;
眸光驀然一沉,楊光靜默了一下後,轉身回到了他的床前,站定,&ldo;知道你說的話代表了什麼意思嗎?&rdo;
他目光如炬的盯著小孩,問:&ldo;知道嚴輝跟他爸為什麼不喜歡我嗎?&rdo;
小孩點點頭,不閃不避著迎視著他的目光,&ldo;他們說……&rdo;
&ldo;我是壞人?&rdo;
&ldo;二叔不是!&rdo;不管多久,小孩始終堅持這一點。
&ldo;呵。&rdo;一聲嗤笑,楊光深邃的目光俯視著小孩,&ldo;他們說的沒錯,我是壞人!還是大壞人!&rdo;
&ldo;二叔不是!&rdo;小孩急的眼都紅了。
他要起身,卻被楊光一隻手按住,楊光慢慢的俯□來,逼視著小孩,掀開了黑暗的面紗,&ldo;我是黑社會,還是軍火商,死在我武器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rdo;
他問小孩,&ldo;知道什麼叫死嗎?&rdo;
冷酷的勾著唇角,他收回手狠壓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看著殷紅的鮮血浸紅白紗布,他看著小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ldo;就是像我一樣,流很多很多的血,很多人都會流血,然後像你父母一樣,再也回不來了!&rdo;
楊光本不想這樣逼迫小孩的,但是那明明什麼都不懂,卻非要堅持的模樣,就是看得人無名火起。
他把這個孩子往陽光里推時,他自己非要往黑暗裡墜,當一切重來他想把這個孩子往黑暗裡拉的時候,這個孩子又表現的那麼嚮往陽光,而在他好不容易決定把這個孩子送到陽光下的時候,這個孩子又非要堅持著跟他一起踏進黑暗裡。
因為楊光的話,小孩噤縮了下。他怔怔的看著楊光手臂上又在滲血的傷口,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得慘白起來。
&ldo;怕了?&rdo;睨他一眼,楊光收回手,臉上的冷然消散了一些,他對小孩道:&ldo;既然知道怕,就不要再胡思亂想著什麼要幫我,好好學習,以後我送你出國去留學……&rdo;
&ldo;我不去!&rdo;衣擺驀然被拉住,小孩仰著頭看著他,清亮的眼睛沒有因為楊光剛才的話而蒙上一絲陰影,他小手抓的死緊,看著楊光,字字清晰,&ldo;我要幫二叔!別人受傷沒關係,不難受,二叔不要受傷,會疼!&rdo;
楊光有些怔愣的看著他,他不知道該笑這個孩子天真,還是笑他天性冷血。
別人受傷就沒關係嗎?
楊希言的手一直沒放,楊光也一直看著他沒有開口,叔侄倆對視著,都不說話,屋裡片刻的靜寂之後,楊光深吸了一口氣。
他說:&ldo;放手。&rdo;
楊希言有些猶豫的看了他一眼,還是聽話的慢慢鬆開了手指。他看到了楊光眼裡的妥協。
楊光不得不妥協,這個孩子很少堅持什麼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堅持的話,那也不是別人三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