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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上車了給朋友發個消息。」周以寒事無巨細叮囑道,「我看通知說南門燈壞了,你從東門走,東門亮,再把我手電拿上。」
「我儘量早點,反正天黑得也晚。」和周以寒聊了會,步之遙去收拾東西。
傍晚,她在小店吃完晚餐,打車去墓園,路上買了菊花花束。
墓園的墓地分家族墓地和單獨墓地,步家購置的前者,一大家子都葬在這裡。太陽落山後,園中越發幽深靜謐,步之遙走向墓園深處,家族墓地就在前方。她為每一座墓碑獻上一束花,在弟弟的墓前放下她拼好的樂高積木。
「姐姐希望你下輩子做個乖小孩,關懷父母,體貼家人。」步之遙話語間透出森然冷意,「不然攤上我這麼個會還手的姐姐,你依然要脫層皮的。」
那天,剛回國的步之遙滿心歡喜,來接父母和她去旅行,她正打包行李,父母打電話給她,說弟弟反對她去,他們就不帶她了,只帶弟弟去。
命運萬般諷刺,途中車禍發生,經警方調查,意外的根源在於貨車司機疲勞駕駛。
墓園的路燈光散漫沉緩,樹木肅穆林立,似在守護亡者的安寧。
父母的墓碑上,照片步之遙選了她拍的合照,拍攝於她大一的那年,那年他們是一家三口,她還沒有弟弟。
「爸媽,雖然你們更偏心弟弟,但在我人生的前十六年,你們的愛是唯一的、排他的,謝謝你們給我最好的愛。」步之遙向照片上的父母鞠躬,「再給我一點時間,你們會見證到的,見證你們的女兒有多優秀。」
出墓園前往殯葬用品店,步之遙在空地燒了紙,它們被做成各種造型,車、房子、電子產品等,寄託著人們最樸素的情感——願過世的親人能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
她拿棍子時不時扒拉火堆,讓紙充分燃燒,直至灰燼消失。
燒盡堆積如山的紙,步之遙約車回小區,司機在東門停靠。她付款走下車,陰詭的不適感從後背爬上她後頸,有道目光黏膩腥臭,泛著令她反胃的腐爛汁液。
有人在跟著她,步之遙手在褲子口袋,握緊她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對方不緊不慢在跟,她心臟狂跳,手心潮濕,刀都握不住。
就算會被判定為防衛過當,她也要反擊,步之遙正盤算著如何脫身,一道身影出現。
「唉。」周以寒快步跑向步之遙,離得比日常和她的社交距離近,「寶貝,你又跑哪去了,叫我好找。」
他在幫她解圍,步之遙仰臉看周以寒,扮演他鬧彆扭的女朋友:「誰叫你惹我生氣的。」
「有氣回家再生。」周以寒眼含寵溺,「我跪榴槤。」
「哼。」步之遙演得徹底,她伸出手,「姑且饒你一次。」
手由周以寒握著,她和他往回走,那人見她有他來接,跑了。單元門口,他識趣鬆開手。
出於恐懼,她緊緊攥住手,他寬大的手掌幾乎將她手包住,步之遙發自內心,感謝周以寒的相助。
鎖上防盜門,她真心向他道謝:「多虧你在,解我燃眉之急。」
「我跑完步回的家。」周以寒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看你不在,就去東門等你了。」
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步之遙急於想點有意思的,來緩解她承受的壓力。
她瞄向周以寒,他一身運動裝,戴了頭帶壓住礙事的劉海,摘下黑框眼鏡擦拭。他素日溫和,此刻卻沒什麼表情,斯文冷冽的面容下,迥異的氣質盡顯。
「怎麼了?」步之遙倒打一耙,「是對我有話說?」
「下次去散步,別去空氣差的地方,對肺不好。」周以寒話說一半,停了。
步之遙追問道:「還有呢?」
不顧步之遙會嫌他多管閒事,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