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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一扇小窗時,她停下,抬頭仰望窗外的月亮。
她的文學修養不高,看到月亮,能想到的也只是那句「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故鄉,故鄉。
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回到自己的故鄉?
還能不能……再見到自己的家人?
她很多年沒見過自己的媽媽了,二十歲那年,決裂之後,她們再沒說過一句話……
晚風流淌,她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就只是望著月亮,思念故鄉。
簡清提著一袋小麵包尋過來,沒有出聲打擾。
小窗只投進來的一小片月色,恰好能籠罩窗邊的人。
鹿飲溪站在月光下,簡清站在陰影里,看著她的背影,默默守著她。
第7章 牙疼
鹿飲溪望著月亮,一點一點收拾好脆弱的情緒,轉過身時,險些嚇了一大跳。
身後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醫院裡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不好認人,鹿飲溪偏偏一眼就認出那是簡清。
床上一言不合剝人衣服,床下一本正經不食人間煙火的斯文敗類,她也就認識這麼一個。
那個敗類悄無聲息倚在牆上,漂亮冷淡的面孔沒什麼表情,手裡還拎著一袋小麵包。
鹿飲溪走過去:「什麼時候來的?」
簡清沒回答,也沒問鹿飲溪為什麼紅著眼眶像個小兔子,只是把手裡的小麵包遞出去。
鹿飲溪猶豫了會兒,伸手接過。
她確實餓得前胸貼後背。
撕開小麵包的包裝袋,聞到濃郁的奶香味,鹿飲溪幾乎是一口吞下。
簡清靜默地注視她,怕她噎著,走到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瓶飲料給她。
鹿飲溪小口小口抿著,心中對簡清體貼的認知又加深了一層。
第二天,簡清值科研班,一上午都在中心實驗室待著。
附一醫院的腫瘤中心實驗室有專職的科研人員,也有臨床過來輪值科研班的醫生。
簡清的左掌受了傷,有些操作不方便進行,鹿飲溪就被抓到了實驗室,替她跑腿、錄數據、干雜活,任勞任怨。
科研班相對比較清閒,到了下午,簡清把工作帶回家做。
室外細雪飄飄,室內一片靜謐,只聞得鍵盤的敲擊聲。
回了家,鹿飲溪不用干雜活,閒得無聊,翻找出一條捲尺,挺直腰板給自己量身高。
167,比現實的軀體低15左右。
她捏著捲尺,自言自語:「我覺得我還能長高。」
長到和現實世界一樣高。
鍵盤敲擊聲凝滯,簡清看了鹿飲溪一眼,冷不丁開口:「你20歲了。」
其實心理年齡是25。
鹿飲溪有心裝嫩,不以為然:「20怎麼了?說不定我的骨骺線還沒閉合,還能繼續長,長到比你高。」
目測簡清有一米七出頭,腿長腰細,身材姣好,好到讓鹿飲溪有些嫉妒。
簡清收回視線,沒說話,指下鍵盤「噠噠噠」的敲擊聲更顯輕快。
確實是很年輕的小孩。
小到還在冒牙,疼得紅了眼眶,在某醫生面前晃了又晃,看樣子是想讓人問上幾句,說些關心體貼的話語。
簡清偏偏不問不說,裝沒看見,纖長的五指繼續在鍵盤上敲打。
鹿飲溪終是按耐不住,湊到跟前主動說了聲:「我牙很疼,長智齒了。」
簡清眼也沒抬:「我從事腫瘤,不從事口腔。」
假意冷淡的態度。
鹿飲溪捂著臉,彎腰平視簡清,含含糊糊回答:「不是請你幫我拔牙,腫瘤科也可以治疼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