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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華司那地方她是知道的,專門用來懲處那些犯了大錯的奴才和宮婢,進了那兒的人,沒有能挨過三天的。
她微微抬頭,與宋宥對視一眼,幾乎是立刻便明白了父皇的意思。
父皇向來多疑,這人畢竟是楚梁送來的,若是留在宮中,父皇心裡總有不安。且楚梁擅布暗線,若這少年便是楚梁借和談之機送進宮中的暗子,怕是會動搖江山社稷。
但這禮又是指名要送給她的,父皇不能不顧及她的意思。
所以父皇才特意命善明公公跟了過來,若她不喜那少年,善明公公便可立刻叫人將他處置了。
宋宥自然也明白送進慎華司意味著什麼,但父皇的意思他自是無權干涉,只能默然站在一旁。
寢殿內一時安靜下來,善明公公見狀,便斂袖側身,吩咐身後跟著的小太監:「去,把那鐵籠抬到慎華司去。」
眼瞧著幾個小太監已經手腳麻利地跑上了台階,蘇啟急的額角滴下汗來,幾近哀求地望向宋棲遲,顫著聲道:「殿下……」
他心裡著急的很,此番送禮,為的就是討好這位大夏最尊貴的清寧長公主,可若她不收下這禮,這些心思和功夫便都白費了。
他一早便聽聞這位清寧長公主在大夏頗得民心,又極得夏安帝宋鳴寵愛,若是能討得她的歡心,求她在宋鳴面前替楚梁說幾句好話,這和談一事想來也會更順利些。
宋棲遲生在皇家,尋常的明珠美玉等物自然難入她的眼,所以蘇啟才費勁心思地想出了這麼個主意。
但不曾想宋棲遲竟對美色半分興趣也沒有,這樣一個尤物擺在面前,她竟絲毫未動心。
眼瞧著那幾個小太監的手已經碰到了鐵籠,宋棲遲卻輕聲開了口。
「且慢。」
她的目光順著鏽跡斑駁的鐵籠鑽了進去,落在少年蒼白如雪的臉頰上。
而後她轉過身,朝著善明公公的方向,輕輕笑起來,道:「公公誤會了。這少年我喜歡的緊,只是方才心裡想著旁的事,有些走神,故而未答公公的話。」
宋棲遲眉眼帶笑,衣袖下掩著的手卻自掌心滲出薄汗來。
她本是不想要什麼寢奴的。
在大夏,公主豢養寢奴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前朝時甚至以寢奴數量多少來顯示公主地位的尊貴,但宋棲遲從來不願觸碰那等風流事。
但眼前這少年,她今日若不留他,只怕不用等到明日,父皇就會讓他變成一具沒了氣息的屍體。
宋棲遲本就是個極心軟的人,少年的模樣又這般招人憐惜,她自是心中不忍。
善明公公見她忽然開口,有些措手不及,斟酌著開口道:「殿下,此人畢竟是楚梁送來的,放這麼個人在宮中……您可要三思啊。」
宋棲遲溫和道:「公公且安心,人既在我宮中,我自會看管好他。」
說完,不待善明公公答話,她已朝蘇啟淡淡頷首,吩咐道:「大人且將這鎖打開吧。」
蘇啟得了這話,立時喜上眉梢,連忙伸手從腰間解下掛著鑰匙的紅繩,小跑到鐵籠跟前,俯身將門上鐵鎖打開。
他一面將鐵門拉開,一面殷勤地將手中鑰匙遞給宋棲遲,「殿下收好,這上頭的鑰匙一把是開這鐵籠的,一把是開那賤奴手上鐐銬的。」
宋棲遲伸手接過,低頭將那紅繩拴在腰間繫著的紅綢軟帶上。
她望著籠中的少年,猶豫了一瞬,還是輕輕走了過去,在他面前俯下身來,柔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抬起頭來,一雙好看的鳳眸泛著清寒,漂亮的如同日光下的琉璃琥珀。
他抿了抿乾裂的唇,低聲答她:「裴溪故,溪水的溪,故人的故。」
許是許久未喝水的緣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