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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了望後頭的睦雲殿,瞧著那門確實關緊了,這才放心大膽地說了下去:「清禾被賜死之後,我便帶了些她的遺物偷偷跑去了雲府。雲大人見了清禾的遺物,傷心欲絕,我趁機在他面前哭了一通,說清禾死前特意叮囑我,要我替她好好照顧雲大人。他本是不想留我的,但我苦苦哀求,說不能辜負了清禾的囑託,他這才動了惻隱之心,許我留在府中,還答允給我一個侍妾的名分。」
「那時我剛好滿了二十歲,出宮後就入了雲府為妾。」
她洋洋得意地睨了一眼蕙女官,輕笑道:「雲家乃百年望族,我雖然只是個侍妾,但吃穿用度卻比旁人強上幾百倍呢。」
蕙女官氣的罵道:「清禾那時與你並不相熟,怎會將這樣的事託付於你?你分明是胡編的!」
「若不胡編,我怎麼進雲府?」雲姨娘不怒反笑,「如今我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謀劃而來的。你以為那紀家嫡小姐是怎麼死的?她生下青枝之後,我便在她喝的補藥里下了藥……沒了她這正房夫人,我可就是雲府的當家主母了。」
「你……你當真是蛇蠍心腸!」蕙女官震驚地看著她,氣的嘴唇都在發顫,「我,我現在就去把你做下的事告訴雲貴妃,你害死貴妃生母,她不會輕饒了你的!」
雲姨娘笑眯眯地看著她,「我做下什麼事了?我方才可什麼都沒說,還請蕙女官莫要血口噴人。」
「你……」蕙女官瞪著她,衣袖下的手攥緊成拳。
她知道,雲姨娘敢把這些事堂而皇之地告訴她,無非就是倚仗著舊事渺遠,無跡可尋。沒有確切的證據,只要雲姨娘抵死不認,就沒法治她的罪。
雲姨娘饒有興味地欣賞著她的表情,愉悅地勾起唇角,「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當年雲大人下獄,清禾急的幾天幾夜未曾合眼,卻想不出法子來救他。是我勸她獻身於先帝,以此換得替雲大人求情的機會。不然,你以為憑清禾的腦子,能想出美人計這種法子?」
蕙女官愣了愣,臉色愈發難看起來。她如今算是明白了,當年清禾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為雲姨娘在旁挑唆。
當時雲大人雖進了死牢,可明眼人都知道,先帝只是為了嚇唬嚇唬雲家罷了。只有清禾身陷局中,關心則亂,這才聽信了雲姨娘的話。
「其實當時我只不過是嫉妒她得雲大人歡心,所以才出了此招,想拆散他們。不曾想後來先帝竟然賜死了清禾……反正她死都死了,我乾脆就拿她和雲大人的舊情,來做我的墊腳石了。」
蕙女官臉色煞白,咬牙切齒地看著她,「你竟有臉做這樣的事……」
雲姨娘抬手捋了捋鬢邊的碎發,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阿蕙啊,人這一輩子,得學會為自己考慮。你守著清禾的亡魂,在這宮裡磋磨了大半生,依我看,可當真是不值得。」
她含笑看了蕙女官一眼,裝模做樣地朝她行了個禮,便轉身往睦雲宮外走去。
睦雲殿內。
宋棲遲跟在靈音身後進了屋,雲青枝靠在美人榻上,聽見門響,漫不經心地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淡聲道:「自己坐吧。」
「多謝貴妃娘娘。」
宋棲遲在她旁邊那張花梨木椅上坐下,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雲青枝腿上蓋了張薄薄的毯子,眼下烏青濃重,看起來似乎一夜未睡,臉色十分憔悴。
宋棲遲不由得有些心疼,柔聲勸道:「貴妃娘娘節哀。」
雲青枝扯了扯嘴角,「事已至此,除了節哀,我還能怎麼辦呢。」
她拿起桌上的茶盞,抿了口裡頭的涼茶,眼中浮起哀戚之色,「父親死了,雲家便沒了頂樑柱,現如今府里連個能主事的人都沒有,還不知要亂成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