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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有些事想问你。”程涛走到她近前说道,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四季葱转过头来对程涛眯起眼睛笑了下,她拿起身边靠在桥栏上的一把油纸伞递给了程涛,程涛看着那把伞脸上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要下雨了。”四季葱微笑着说。
程涛抬头看了看天上灿烂无比的夕阳,这种天气根本不可能马上下雨。
“不必了,谢谢。”
四季葱轻轻笑了下把油纸伞抱在了怀里,她望着江面说:“好景艳阳天,万紫千红尽开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万紫千红是什么样子?”
程涛没有理会她奇怪的问题,他直截了当的说:“我今天是来了解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四季葱看着他笑了下说:“请问吧。”
“你一直以卖唱为生吗?”
“是。”四季葱点了下头答道。
“可是你的打扮实在不像一个歌姬,我从没见过一个穿的像寡妇一样的歌姬。”
“这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四季葱微笑着答道。
程涛把这句话理解为她对自己美貌的自信,他接着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的家乡在哪里?”
“我没有家乡,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四季葱这么说的时候脸上依旧挂着从容的微笑。
程涛觉得这个回答有些荒诞,但她的态度平和自然又不像是在撒谎,他觉得自己惯用的审犯人的方式似乎从她嘴里问不出任何有意义的东西。他换了个话题随口说道:“你刚才为什么要问我万紫千红是什么样子。”
“因为我看不见,”四季葱望着远处说道,“我生来就看不到颜色。”
程涛听了她的话心中不由有些讶异,四季葱平静的说:“在我眼里我看不出一坨牛粪和一朵鲜花有什么区别,人人都说我很美,我却连美是什么都不知道。”
程涛看着四季葱美得不可方物的侧脸不知说些什么好,他终于明白她为何总穿的像个寡妇,他也有些理解她为什么总爱吟那些旖旎的诗句了,她的眼睛看不见美,她只能通过那些描摹美的诗句去想象美,他向她微微欠了□说:“打扰了,今天先到此为止吧。”
“把伞带上吧。”四季葱把怀里的油纸伞递给了他,“马上就下雨了。”
程涛看了眼她手里的伞说:“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不可能下雨。”
四季葱把伞撑开遮在自己的头顶轻轻笑着说:“你走下桥的时候就会下雨。”
程涛不置可否的笑了下便从她身边走过,四季葱站在桥上目送着他的背影。就在程涛刚走下桥的时候一大片乌云突然遮住了天空,光线陡然暗了下来,一阵轻雷滚过,丝线一样细密的雨丝就落了下来。程涛惊讶的回过头去,桥上撑着伞的四季葱正微笑着看着他。
程涛站在雨中望了她片刻后说道:“你有真名么?可以告诉我么?”
四季葱的唇边绽开了一朵微笑:“我十四岁的时候,有个人给我起过一个名字,他叫我泉镜花。”
程涛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说道:“这个名字听上去太薄命了。”他抬起头看着她说:“你该有个更好的名字。”说罢就走入了迷茫的细雨。
四季葱一直目送着程涛被细雨濡湿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这时江面上突然响起一声巨响,她向江面望去,只见一条白龙从江中腾起直上云霄,龙背上骑着一个白袍长须的人。白龙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周,龙背上的人向她抱拳致意,她也向那人微微颔首。刚才她唱歌时听众并非只有程涛一人,龙背上那人也悬坐在半空中听她的歌,不过程涛当然是看不到他的,因为他是司雨的雨师,凡人的眼睛是看不见的。她刚才亲眼见他听完歌后骑龙入水,这雨当然是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