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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水，抖兩下，他拉上褲鏈，聽見後面一道沙啞的鼻音，叫他：&ldo;三哥哥……&rdo;

第3章

船艙里開了燈，灰塵、家具，還有那個姑娘抱著個書包，俏生生站在船艙中央的身影，全都一覽無遺。

李政拿了個熱水壺，往搪瓷杯里倒了半杯水，一口喝完，看了她幾眼，把杯撂灶台上，乾脆進了廁所。

周焱稍稍鬆了口氣，往床沿一坐，仰頭看了眼天花板。

天花板真的低，廚房那邊高一點，剛才那人喝水時是站直的。

門檻是一階朝下的台階，往裡一長條，左邊廚房，右邊廁所，再進去就是周焱昨晚睡覺的地方，左邊牆角立著一個衣櫃，右邊是床和破窗戶，左右兩牆還開了兩扇門，此刻都關著。

周焱扒床坐了會兒，才起身，往邊上的門洞裡張望了一下。

裡面還有一間臥室，面積更大一點，天花板也立的高，牆邊多了一個長條形的書桌，兩間臥室之間沒有門相隔。

整個船艙灰撲撲的，邊角還有蜘蛛網，沒什麼家具擺設，空落落的，不像有人住。

李政三分鐘沖完澡，出來的時候拿著塊毛巾擦頭，看見那姑娘還抱著書包站那兒，他掃了眼對方的腳，位置挪過六七公分。

李政懶得跟這小丫頭廢話，說：&ldo;先睡著。&rdo;

他把毛巾扔灶台上，直接跨出門。

周焱沒辦法，趕緊說了句：&ldo;我一天沒吃東西。&rdo;

李政頓住腳，回頭看她。

周焱說：&ldo;我昨天出門忘了帶錢。&rdo;

&ldo;自己煮。&rdo;

腳步聲往後面去，駕駛艙在那兒。

周焱放下書包，關上門，立刻找吃的。

火腿臘肉她不動，地上一堆蔬菜她也不動，翻遍整間小廚房，找到十來包掛麵。沒有多餘的碗筷勺子，統統只有獨件，這會兒正跟鍋子一起躺在水池裡。

周焱涮洗乾淨，順便把搪瓷杯洗了，等掛麵煮開的功夫，她泡了一杯鹽開水，皺眉硬灌了下去。

清湯掛麵難入口，她餓過頭，吃了幾筷子就飽了，休息了兩分鐘，繼續吃完。

十二點半，她打開門，往外面望一眼，也不敢隨便走向駕駛艙。仔細聽了聽，沒什麼動靜，她關上門，插上梢，進了衛生間。

麻雀雖小，東西倒全，裡面甚至還有一個正方形的小浴缸。周焱沒毛巾沒牙刷，擠了牙膏在食指上，刷了幾下，洗了把臉。

裡面沒吹風機，她回臥室把角落裡的小台扇拿進了衛生間，牛仔短褲不能洗，否則幹不了，她洗了t恤內褲，沖了澡，把t恤當毛巾用，再洗一遍，然後對著小台扇吹。

她緊張地心口直跳，幸而船一直在行駛中，真停下了，她也來得及趁對方回來之前套上濕衣服躲進臥室。

周焱這樣給自己打氣，萬幸一切順利。

萬物皆安，河上只有一艘船還在行走。

李政叼著根煙，把著方向盤，眯眼看著河道。

電話接通了，那頭的聲音蒼老又迷糊，似乎還沒醒。

開著擴音，李政說：&ldo;老頭子，昨天來你家串門的姑娘丟了，她媽不知道？&rdo;

&ldo;你說什麼呢，幾點了打電話？你怎麼三更半夜開船，大白天幹什麼去了？&rdo;

&ldo;您管得真寬，先答了。&rdo;

&ldo;什麼姑娘？……昨天？&rdo;

李政想了下，糾正：&ldo;是前天，一個老大媽，帶著一個小姑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