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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縈繞在胸口的怒火,席捲了他的理智,爆發之際,忽然有淡淡的馨香若有似無的鑽進鼻子裡,不是脂粉俗香,夾雜著一縷菊花的芬芳,從雲霧從浮現眼前。
他看見曼妙的背影,在案桌上擺弄花瓶,她回過頭,流光溢彩的眼眸盛滿了笑意,她一步步朝他走來,微微踮起腳尖,吻在他乾涸的喉結上。
南胤看清了她的容貌,艱難地咽了咽唾沫,聲音沙啞的一塌糊塗:「知意……」
青煙裊裊,身影交疊,短促的呼吸聲清晰明朗,南胤混沌的腦海中忽然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天旋地轉了一陣,目光無神的盯著帳頂。
晨光微熹,寢殿裡仍舊火熱,被褥下粘濕的感覺,提醒著他方才做了一場多旖旎離奇的夢。
第7章 「不該講究情投意合、水到……
該到上朝的時辰,南胤神思仍舊是恍惚的。
太傅張梁啟奏,義正言辭彈劾戶部尚書薛午陽中飽私囊,貪墨受賄,意圖倒賣官職扶持同族堂親。
薛尚書是先皇時候的大臣,掌管戶部要務已經多年,綿中帶剛,治下手腕強硬,這些年倒未出過什麼大差錯。
要說薛午陽和張太傅的關係並不算好,當年先帝臨終之時選輔政大臣,原本是有意薛午陽,最後卻是張梁為首。
論官職,戶部尚書和太子太傅同為從一品,太傅位尊職虛,若非乃先帝親命輔政大臣,又是南胤啟蒙之師,比起薛午陽還是略輸一籌。
然而這些年太傅霸攬朝政,其勢力吞併大半朝堂,讓人不得不低頭。
薛尚書不在朝堂上,張梁站在殿閣中央,朝皇帝躬身,憤然道:「皇上明鑑,如今戶部尚書之下有左右侍郎兩人,右侍郎因病辭官,此位空虛半載有餘,其事務皆由左侍郎陳循代管。近日臣得到消息,薛午陽意圖倒賣官職,打算將右侍郎之位賣於同族親堂弟。」
南胤坐在寶座之上,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皺眉問:「太傅可有證據?」
「臣命人從薛家中搜出二人往來書信,清晰記載了薛午陽犯下的罪行!」張梁呈上書信,言辭慷慨激昂,義憤填膺:「薛午陽買賣官職,欺君罔上,是為抄家斬首的大罪,請皇上法辦!」
南胤哦了一聲,眉梢輕挑:「太傅去搜薛家,薛尚書都不阻止?」
張梁臉色不變:「臣擔心薛午陽意圖不軌,已經先行命侍衛將其拿下,聽候皇上發落。」
寶座上的人靜默了一瞬,遙遙望去,只能看見年輕的皇帝臉上一閃而過的冷笑,不過朝堂之人無人敢抬眸看他。
張梁身形是倨傲的,低著頭,背脊還是挺直的,南胤打量他片刻,忽而溫煦一笑:「太傅有先見之明令朕敬佩,一切就按老師說的辦,命刑部大理石嚴查薛午陽!若罪行屬實,絕不姑息。」
太傅表情放鬆下來,低眉拱手:「臣領旨。」
文武百官如流水一般褪去,鬧哄哄的聲音剎那間煙消雲散,大殿之上突然就安靜下來,生出幾分詭異的冰冷。
寒風料峭,刀子似的刮在臉上,黑雲壓頂,隱隱有下雪的架勢。
康郡王從廊下過來,搓著手嘴裡直哈白氣,南胤吹了冷風表情有些僵硬:「皇叔還沒走?」
「張太傅讓我把這東西交給你。」南驚玉從懷裡掏出一枚玉印,南胤冷然看著,眸中閃過一絲微光。
「這是……」
「戶部尚書玉印。」南驚玉哂笑 :「太傅大人真有遠見,扣下了薛尚書,連人家的印都摸來了,可見是打定主意了。」
南胤裹緊身上的氅衣,抬腳往外走,南驚玉跟上去,聽他無波無瀾的開口:「太傅大人手眼通天,有什麼做不了的?說不定明日也能進勤政殿,悄無聲息拿走我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