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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两人走进娱乐室,茶房端来纸牌——于是游戏开始,当然钱是不赌的。
① 引自俄国作家格里的耶陀夫(1795…1829)的喜剧《聪明误》(又译《智慧的痛苦》第二幕第一场。
正当这种无害的活动进行的时候,玛丽娅·尼珂拉耶芙娜从拉松斯基伯爵夫人家里回来了。
她一走进屋子,看见纸牌和呢面牌桌,便哈哈大笑起来。萨宁立刻从位子里站起来,但她大声说:“坐下玩吧。我马上去换了衣服回来看您。”于是又消失了,衣服发出沙沙的响声,边走边脱下手套。
她的确回来得很快。她脱去了自己华美的礼服而换上一件宽大的紫色绸短衫,挂着两只开口的袖子,一根粗线带子束着她的腰部。
她坐到丈夫身边,等他做了老K①,就对他说:“好了,胖子,你够啦!(萨宁在听到“胖子”两个字时,惊奇地把目光投到她身上——可是她却愉快地微笑一下,同样把眼光瞟过去作为回答,并且把所有的酒窝儿都堆到了脸上。)你够啦;我看你要睡觉了;来,亲亲手走吧,我要跟萨宁先生两个人谈谈。”
① 老K即俄文中的дурак,意为傻瓜。这种游戏相当于我们这里一度流行过的打老K,输掉的人被称为дурак(杜拉克)。
“睡觉我倒不想,”波洛索夫从安乐椅里笨重地一点点站起来说,“说走我就走,手也来亲一亲。”她把自己的手掌伸给他,却不敛起笑容,也不停止继续朝萨宁望着。
波洛索夫也抬眼看了他一下,就不辞而别地走了。
“来,说说吧,说吧,”玛丽娅·尼珂拉耶芙娜热情地说,一下子把两只裸露的臂肘放到桌子上,不耐烦地用只手的指甲抠着另一只手的指甲,“听说,您要结婚了,是吗?”
玛丽娅·尼珂拉耶芙娜说完这句话,甚至把头稍为倾向一边,以更加专注、更加透视一切的眼神盯着萨宁的眼睛。
……
三十五
虽然萨宁并非社交新手,而且也见过世面,但是如果他不是从波洛索夫太太的放肆和随便之中看到自己事情的好兆头,那么她待人的这种放肆态度也许一开始会叫萨宁难堪的。“对这位阔太太的任性脾气得顺着点儿。”萨宁暗自打定主意——所以他像她问他的时候一样地无拘无束地回答她:
“是的,我正要结婚。”
“和谁?是外国人?”
“是的。”
“您是不久前才认识她的?在法兰克福?”
“正是这样。”
“那么她是怎么一个人呢?可以让我知道吗?”
“可以。她是糖果商的女儿。”
玛丽娅·尼珂拉耶芙娜睁大了眼睛,并且扬起了眉毛。
“这真太妙了,”她用迟疑的调子说,“这是奇迹!我简直认为像您这样的青年人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人。糖果商的女儿!”
“我看到,这件事使您奇怪,”萨宁有点自重地说,“可是第一,我根本不怀这样的偏见……”
“第一,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玛丽娅·尼珂拉耶芙娜打断他的话说,“偏见我也没有。我自己就是一个庄稼人的女儿。嗯!怎么,您相信了吧?我感到奇怪和兴奋的是人就是不怕爱。您不是爱上了她吗?”
“是的。”
“她很漂亮吗?”
这后面的一个问题使萨宁感到有点讨厌……但已无法回避。
“玛丽娅·尼珂拉耶芙娜,您知道,”他开始说,“不管是谁,总觉得情人的脸比别人漂亮;可是我的未婚妻——确实是美丽的。”
“当真?是什么型的?意大利型的?古希腊型的?”
“是的,她的容貌十分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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