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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沒被淘汰出局,但還是不想待在家裡彈琴,就出門去了。對彈琴產生疑惑時,就讓自己聽場美妙的演奏吧‐‐從前康明斯基是這麼說的。蕭邦鋼琴大賽期間,華沙市區到處都有演奏會。楊的目的地是在拉琴斯基宮舉辦的拉法爾&iddot;布萊哈奇的特別公演。同樣是波蘭人,又是上屆蕭邦大賽的冠軍得主,此刻聆聽他的演奏,應該是對自己最有效的鎮靜劑了。這是一場公演性質的演奏會,大賽評審們都會出席,為什麼維托爾德就是不給去。一定是那句「有時間聽別人演奏,還不如去練習!」楊嫌麻煩,因此什麼都沒說就自己跑出來了。
途中順道經過瓦津基公園,在老地方看見岬和瑪麗。
「啊,史蒂芬斯,早安。」
「早,楊。」
瑪麗好似完全當岬是玩伴了,即使看著楊,還是牽著岬的手不放。
「去哪?」
「去看特別公演……。岬,你也晉級到第三次預賽了吧?」
「嗯,托你的福。」
「你什麼時候出場?」
「十五日第二個。」
「那不是明天嗎?!行嗎?你不練習……」
「我被瑪麗抓住了,希望中午以前可以放我走啊。」
「好吧。媽媽來以前你陪我,我就饒你。」
瑪麗的母親好像要到吃中飯時間才會來接她。可憐的岬,在這之前都要被纏住了。可是,他臉上無一絲不耐地陪著瑪麗玩,這是有自信通過第三次預賽的證據?或者他本來的個性就是如此?無論如何,看到岬那柔和的笑容,竟生起無名火來。
「真有閒工夫啊,這是拜平時勤於搏感情之賜嗎?我聽說了,你都主動和所有評審握手?」
諷刺意味濃厚,但岬一派坦然。
「嗯,和所有評審都握過了,也和其他參賽者握過了呢。」
「有人納悶說,日本人都像你這麼愛社交嗎?」
「啊,不是啦。是這樣的,是因為我對鋼琴家的手很好奇啦。」
「鋼琴家的手?」
「持續彈十年、二十年,不,彈更久的話,手的形狀就會變成鋼琴家特有的樣子。而且手的形狀和那人的鋼琴技巧不無關係。所以,看到手就能更加理解那個人的部分琴技也說不定。好比蕭邦的手比一般人大得多而且平滑,應該跟他常用跳躍和穿指這些技巧有關吧。」
「這麼說來,你也看過我的手?」
「嗯,第一次在這裡碰面時看的。你的手和蕭邦一樣,以身體比例來說相對更大,而且平滑,指甲也都剪得很仔細,看得出來平時很用心保養。」
不知不覺竟被觀察得這麼仔細?‐‐楊不由得重新檢視自己的手指,這時候岬插話進來。
「榊場的手就剛好跟你相反。」
「榊場的手?」
「絕大多數鋼琴家的手都會特別保護好,例如不拿重的東西,不受到氣溫激烈變化的刺激,儘可能不露出來。鋼琴家自己就不必說了,他身邊的人也會特別注意去保護那雙手。可是,榊場就沒辦法了。」
「什麼意思?」
「畢竟他的手要代替眼睛,所以不得不露出來。雖然會戴手套保護,但總會碰到不得不拿掉手套直接接觸的時候。參賽者中,就只有他的手滿是撞傷和擦傷。就算音樂之神選擇了他,他的日常生活還是不斷面對危險和恐怖,真的很辛苦。」
「可是,能把鋼琴彈成那樣,眼睛看不見又算什麼。他的鋼琴天才就抵得過十個人的好運了。」
「……你真的這麼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