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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跟著李峙背後走,上台階的時候他伸手拉她。
李峙的手掌溫暖厚實,指骨堅硬有力,是一隻?生機勃勃的手。
「感覺像是秋遊一樣。」張三沒頭沒尾地說。
「是的呀。」李峙回答,「初中?的時候學校最喜歡去烈士陵園春秋遊,還要發褶皺紙來折小黃花。」
張三笑起來,和他十指相扣。
出發之前張三買了一大束花,白?玫瑰和香水百合,再混上幾支天?堂鳥,用一大把柏枝襯著。
李峙看?著花有些惋惜,「我媽喜歡茉莉花,這個季節沒有。」
「我們可以明年夏天?來一次。」張三說,「也可以買點梔子花,她應該也喜歡。」
李峙彎著眼睛笑,「嗯。」
張三把花放在了李峙媽媽墳墓前,她的名字很好聽,叫沈南馥。
三個字念起來,柔柔的,帶著點花香。
李峙蹲下去除草,把一些雜亂的植物撥開,又拿了手帕認真擦拭墓碑上的邊邊角角。
他做這些動作很熟練。
張三垂著眼睛看?他,輕聲問?,「你以前也經?常來?」
「每年都來。」李峙說,「一開始你媽媽帶我坐公交來的,後面我會騎車了,就自己騎車去。」
「媽媽倒是沒帶我來過。」張三小聲說,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李峙母親的墳墓。
「可能還是覺得這塊晦氣吧。」李峙說,「陰氣重,對身體不好。」
張三連忙打了李四一下,呸了幾聲,「你在這裡瞎講什麼?。」
李峙翹著嘴角,「媽媽不會怪我的。」
張三蹲下去給?沈南馥燒紙,李峙蹲在她邊上,忍不住調笑她,「這算不算見婆婆?」
張三手一抖,幽幽地看?著他,「這也太?算吧,早知道我多折點小黃花。」
李峙大笑起來,攬著張三的肩膀親密一摟。
兩人上完墳,李峙開車去了幾公里外的一小塊荒地,一棵大榕樹孤零零生長在那裡。
「我小時候唉也不算太?小了,高中?的時候,經?常往這裡跑。也就是身體素質好,」李峙說,「騎自行車騎個十幾公里,掃完墓,然後在這邊休息一下。」
「經?常?」張三下了車,捕捉到關鍵詞。
「啊,一兩個月一次吧。」李峙說,「騎一趟也怪費力的,還要念書呢。」
「也不少?了。」張三說,摸了摸大榕樹的樹幹,想像少?年李峙坐在樹下的樣子,「冬天?騎過來很冷吧。」
「不冷,」李峙走到她邊上,「這麼?遠路騎一身汗,羽絨服都脫了。」
張三:「那夏天?」
「郊區涼快,晚上蹬車過來很舒服的。」李峙說。
張三嘖了一聲,輕輕捶了一下李峙的肩膀,「我想心疼你一下,你還頂嘴。」
李峙悶悶地笑,摟過她的腰,讓張三正對著自己,「想心疼我啊。」
「現在不想了。」張三硬邦邦地說。
「我從來沒在這裡碰見過我爸。」李峙說,「一次都沒有。」
張三一怔。
李峙鬆開手,伸手摸摸樹幹,語氣輕鬆,「我懷疑他結了婚後就沒怎麼?來過。」
他研究了一下樹幹,指著一個樹疤開口。
「我第一次自己騎車來這裡,正好和這個樹疤差不多高。」李峙說,「當時覺得特別神奇。」
張三看?看?樹疤,剛剛到李峙的肩膀。
「應該比現在的樹疤要矮一點,」張三說,「這麼?多年過去了,樹也會長高的。」
李峙愣了一下,隨後笑起來,「是啊。」
萬物流轉,時間不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