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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嶼分別向大嬸和大叔點了點頭,然後向菜場外面走去。
賣菜大嬸只感覺眼前的世界像是被人蓋上了毛玻璃,邊邊角角似乎還有點哈氣,然而下一個瞬間又恢復了正常。
「奇怪,」她有點疑惑,轉頭看向賣魚大叔,「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感覺眼前一花?」
「別是中暑了,今天太熱了。」大叔回答,「那邊有賣綠豆湯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剛才好像有人問了句什麼,但怎麼記不住了?
是幻覺嗎?
鹿野在廚房裡發呆。
前幾天在家中醒過來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的記憶又被人動了手腳。起初他還不以為意,但沒過多久就意識到了這次和以往的不同。
以前是對記憶的篡改,比如修改他去盜竊的動機,讓他以為那都是他主觀上想要去偷;但這一次是直接抹掉了最近一個月的記憶,這簡直就是刪除了一個月的人生!
鹿野知道,這也是whale在警告他。只要他們想,就可以對他的記憶為所欲為。
他以為自己是有機會擺脫操控的,但實際上還是被玩弄於股掌之間。這宿命一樣的,殘酷的現實。
剛醒來的時候,距離現在最近的記憶是在公園裡。因為將近一年沒有接受「治療」,所以在幾乎一個月的時間裡鹿野都是昏昏欲睡,身體比較虛弱的狀態。
當時似乎有人把他銬在了樹幹上,至於之後發生的事他都沒有印象了,那個人的臉也像蒙上了一層毛玻璃,看不清楚。
「允遮,」鍋里的魚煎糊了,一旁的成軍見鹿野毫無反應,走過來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拇指上的東西蹭到了鹿野的脖子,是某種金屬製品,「賀允遮,尋思什麼呢?魚糊了。」
「啊,不好意思。」鹿野趕忙給魚反面,「昨晚沒休息好,有點困,讓成叔見笑了。」
在鹿野被賀家收養的十幾年中,成軍是唯一一個類似於長輩的人,既是私人教師,也照料他的起居。
毫無疑問,鹿野原本是很尊敬信任他的,但隨著調查的深入,他發現成軍也是whale的一員。雖然不清楚他具體是做什麼的,但想必作為科研人員,接近自己也是為了搜集研究數據。
理所當然地,在發現成軍很有可能是懷著研究目的接近自己之後,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鹿野對他的信任蕩然無存。
唯一一個長輩那樣親近敬重的人很可能和別人一樣把自己視為實驗品,與其說是打擊,不如說是一個節點,在這個節點之前鹿野還保留著對人的信任,但這件事徹底磨沒了他對別人的依賴。
「沒休息好就去坐會兒,鍋我看著,你去那邊坐著陪我嘮嘮嗑。」成軍把鹿野推到桌子前,又把他按在椅子上,「上個月去哪了?你手機關機,你爸說不知道,可把我急壞了。」
鹿野噎了一下,一時拿不準應該怎麼回答他。
上個月發生的事從頭打到尾對方都很清楚才對,一個科研人員怎麼可能會讓實驗品脫離自己的視線?反倒是自己才對發生了什麼感到一頭霧水。
現在這麼說是要攤牌嗎?
還不等鹿野組織好語言,就突然覺得頭部一陣眩暈,嘔吐感直衝天靈蓋。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因為天熱有點中暑,但是這種感覺來的太過猛烈,在他意識到這不是中暑這樣的小事的時候,他已經衝到衛生間抱著馬桶吐得天昏地暗了。
衛生間的燈泡明明滅滅,眼看著走向了壽命的盡頭。吐完之後,鹿野一邊按著沖水鍵一邊思考,出去之後到底應該怎麼面對成軍。
這個人是想要和他攤牌嗎?還是要繼續演戲,但眼下已經沒有了演戲的必要……
左小臂的紋身傳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