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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勸過幾次後,見沒什麼效果也不再深勸,而是加快了行程。
一開始朱旭倒也配合,以為是母后年歲大了,出來時間長了,肯定想家。
尤其是在得知曾榮生子後,更是歸心似箭了,沒少念叨那小東西究竟長得像誰。
哪知到了咸陽,那日在城外的古觀音禪寺,站在那株六七百年的銀杏樹下,朱旭忽然頓悟了,說是找到了自己心靈的歸宿。
還說什麼那株樹就像是他的前世今生,他在那株樹里看到了葉長葉落,看到了春來秋去,也看到了緣起緣滅。
世間所有的繁華過後,終究是要歸於一抔黃土。
人生短短几十年,他已經殫心竭慮鞠躬盡瘁了大半生,還有必要執著於那些永無休止的紛爭和算計?既然已有了接替他的人,何不放下過往,好生享受餘下的時光。
可惜,沒等朱旭和太后開口談這事,太后就說要回京了。
朱旭沒想這麼快離開,他聽寺廟的住持說,還有一個來月,將會是這株銀杏樹最輝煌最燦爛之際。屆時,入目的將會是一樹一地的金黃,無數香客遊人為了一睹其輝煌,爭相前來。
可終究,輝煌過去,這些落葉仍將歸於泥土。
太后一聽兒子要在這逗留一個月,越發心堵了。
於是,半是假裝,也半是真鬱結,太后病倒了。
朱旭見母后病倒,正好留下就醫,倒省了他為難,哪知母后這次非鐵了心要離開,說是再不回宮,怕自己見不到朱恆和那個剛出生的小寶寶了。
老人家聲淚俱下的,朱旭也不敢執拗,只得萬分遺憾地出了咸陽,想著老人家這麼大歲數,興許真難熬過這一關,於是,他給朱恆寫了那封信。
倒是沒想曾榮能趕來,他是希望朱恆能給老人家回封信,開解開解老人家。
第六百九十三章 規勸
興許是壓抑太久了,也興許是藥物或針灸的作用,和曾榮說完後,太后迷迷糊糊睡著了。
曾榮待她睡沉了後,悄悄下了床,把袁姑姑放了進去,自己走到皇上住的屋子門前。
沒等太監通報,得到消息的常德子掀了門帘出來,向她努了努嘴,示意她進去。
曾榮進屋時朱旭正拿了本書坐在書桌前,沒等曾榮跪下去,先道:「免了,過來好生說話。」
「回父皇,一年多沒見,理應先磕個頭。」曾榮一邊說一邊跪了下去。
要起身時,她也不知為何,突然一下淚流滿面,朱旭見她跪著低頭不語,「怎麼還不起來?」
曾榮抬起了頭,強忍著淚水說道:「父皇,您瘦了。」
其實,朱旭不僅是瘦了,是那股精氣神沒了,作為一代帝王,久居高位,本該自帶氣場,不怒自威,一身凜然,可方才進門那一刻,曾榮從朱旭臉上看到的唯有憂心。
準確地說,和曾榮之前在宮裡見到的朱旭大不一樣,宮裡的那個朱旭即便不說話,也能讓人心生敬畏,退避三舍,生怕離太近被他的氣場灼傷。
可眼前之人卻是一位平和的長輩,眼神不再凌厲,有的只是看破世事後的通透和淡然,以及夾雜了些對太后病體的憂心。
朱旭顯然沒想到曾榮會突然冒出一句這話,更沒想到她會因此傷心落淚,愕然片刻,他放下了書,「母后對你說了什麼?」
曾榮搖搖頭,突然幾步爬到朱旭面前,抱著他的雙腿把頭靠了上去,喊了聲,「爹」,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爹,雖然我覺得這個稱呼叫起來更親切也更親近,可我更願意叫您父皇,更願意您板著臉訓斥我,願意天沒亮就陪著您去上朝,願意聽您在金鑾殿上和群臣們鬥智鬥勇。父皇,您信人有前世今生麼?」
朱旭一開始是被曾榮突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