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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從映下定決心沒有兩天,就迎來了轉機。
英語老師和政治老師的兩個課代表一個因病休學,一個轉入競賽班了,這兩個科目的課代表重任落到了駱從映頭上。
她猜有兩個原因,一是近幾次考試,這兩門她都考得挺好,二是在這個班上的人……大多要麼不在乎上什麼樣的學校,直接繼承家業去了,要麼家中早早找好留學的路,對這類麻煩的辛苦活兒不感興趣。
駱從映很滿足——至少這讓她的學校生活有事情做了,還可以在髮捲子的時候多說幾句話,多認識兩個人。
噢,對了,她從來收不到慕欽的作業。
駱從映第一次暴走也是連續兩周慕欽鳥都沒鳥她,偏偏數學大考髮捲子,有兩張送錯組了,其中一份是她的,往她手裡傳的時候正好兩個人跑的急,嘶啦一聲,卷子從三分之二處被拉開。
駱從映:……
剛想拿過來,門口突然衝進教室的人不小心再次撞掉卷子不說,男生腿長動作急,又不留神踩了一腳。
周圍同學有看了眼駱從映的,有拍拍慕欽提醒他停下腳步的,準備拎包走人的慕欽被叫住,回頭撿起那捲子,看了兩眼,走過去扔她桌上就要走。
「……等下。」
駱從映低著頭,叫了他一聲:「道歉。」
慕欽頓了頓,轉身,目光從上到下掠過她,落到那張卷子上,嘴角勾了勾,輕微的嘲諷:「56分的卷子,也要好好保存嗎?」
坐在側後方的崔冶看著氣氛不對,忙踹了他一腳,示意過了。
駱從映啪地拍桌子站起來,直視著他的眼睛:「那也是我的事。你的三十分你不也保管得挺好的嗎?「
慕欽半句廢話都沒有,折回自己位子,抽屜上拉出兩張語文試卷,在駱從映眼前兩下撕了揉起來,隨手擲入垃圾筐,微微一笑:「可以了?」
他轉身離開時,嘴邊的笑早就消失了,眸里淡淡的乖戾看得人心頭一跳。
駱從映胸口起伏了幾下,還是坐了下來。把卷子疊起來放進書包,去了廁所。背後一些探究和看戲的目光始終追光燈一樣打過來。
不委屈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習慣了什麼事都自己消化,如果不能解決的話。
駱從映最不解的是,他在學校既然這麼能偽裝,為什麼不跟她也裝一裝?
她聽到過慕欽說起她。
籃球場上,他和兩三個朋友投籃。駱從映經過的時候他們看上去已經打了很久,初冬午後的太陽明晃晃的,薄霜都被融化了。
她本來是去東區教學樓找化學老師,後來忍不住躲在樹後看了幾分鐘。
他朋友都打累了,基本就是他在玩。男生興致很高,旁邊人搶不過也不搶了,邊喝水邊問:「誒,阿欽,你這麼討厭你們班那轉校生啊?她很極品嗎?」
駱從映愣了一下——是在說她嗎?
她本來專注於球的眼神偷偷轉了目標,看到男生平展的肩膀,緊實的手臂肌肉,又退後了幾步,他起跳,投出,落網。
慕欽隨意道:「討厭就是討厭,還需要什麼理由。」
其實呢,當然是有理由的。太裝,膽小,都是理由。可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不喜歡這個類型的人,唯唯諾諾,沒有自我,偶爾雄起一下,又很快縮到自己的龜殼裡。
慕欽把球丟給崔冶,懶懶走到一邊拿水,側臉弧度好看得像勾勒出的工筆畫,黑髮微濕貼在耳旁,眼眸垂下,沒什麼表情。
就是這樣一張面孔,笑起來,眼睛要多亮有多亮,不羈自我又肆意的模樣還牢牢印在她腦海里。
駱從映掉頭默默離開,頭一次放學後沒有找老師問題,去了她覺得不衛生的流動攤,要了一碗酸辣粉,呼哧呼哧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