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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了,花幾十萬請了一張佛經掛房裡了,很貴呢,學生的事賠了一點兒,還不如學生捐的多。」
「還不如學生捐的多?有錢人不一定什麼地方都花錢啊。」
「是。」
「今晚蒸魚還有滷雞,粥,一人一份海參,問問領導這個飯菜配齊差不多吧,加四個小菜。」
「好,我去問一下,你先準備。」
司機從小廚房走出來,到大院另一套別墅里問多麗剛回來還想吃點什麼,他們聽習慣了喊領導,所以這幾年也沒變過。
「樓樓,過來,媽媽看看,聽話了嗎?」最小的兒子小步小步走到她身邊,剩餘的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正窩在沙發里干自己的事。豪華的床鋪和豪華的沙發豪華的家具,讓他們缺乏了些樸質的母子之間惺惺相惜的機會,因為所有的東西一直被滿足,哪怕多麗不在,孩子們生活的很好。樓樓爬上媽媽的膝蓋,用手摟住多麗,多麗感覺母親的甜蜜,在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男學生過馬路被撞的消息,甚至連死字也不敢想——她為此感到自責,為什麼在抱著樓樓的時候想起來,她趕快搖搖頭,忘記了那件別人的母親也會瘋狂而心碎的事。
多麗的性格像石頭,商人的奸詐也在石頭之中,有一天破碎都是大理石的拼湊,不可能絕對堅硬和忠誠,可永恆的沉沉的一塊是真的。她用她後來的一切行為習慣,語言習慣,解釋了自己小時候如何在拉鏈廠見過的那些商業的熱鬧和人與人之間特殊的相處模式,在金錢至上的掛念里,她究竟還是把生活過程了如今的樣子,妍妍詩意,或者過得一般,終究和她在內心上從來都不曾一致。多麗不愛追悔,只喜歡拋棄,而妍妍,永遠不會拋棄,她每走的一步都小心翼翼,可還是在維持中分崩離析。合肥沒有下雨,合肥是天晴的傍晚。北京在下秋雨,那些街邊躲避下雨的老阿姨,叔叔,總是說,這輩子不容易啊,經過知青下鄉,文革,批鬥,最後回到城裡的時候吃著幾塊錢一塊的豆腐,關注著報紙和電視上的政治時事。眼下妍妍和陸海,欣悅,多麗和羅森的這一代,關注的不多,沒有時間嘛。不容易啊,那些叔叔阿姨還在說,這世界總有讓人捉摸不定的事物,有時候變著變著,連自己也模糊了它的輪廓,連同它的核心,其實也總在無常之中。人們會在多年以後,有可能變成自己曾鄙夷過的樣子,說那些虛情假意的話,做那些重複無聊的事,好多人在迷迷糊糊希冀和失望中,大把大把蹉跎了歲月。心直口快的人,活的更自由,不受束縛,想怎麼活就怎麼活,但是世界是裝演的遊戲,到最後直白的人也有些倦了,瞅著生活舞台里人們的遮蓋,感覺非常無趣。
生活里需要勇氣,生命里需要運氣,靜下心來想想,兩種氣,其實真的難以持有嗎,所有人的一輩子大同小異,以為是多麼天翻地覆的變化,不過是各種自己難以發覺的雷同罷了。妍妍要比多麗早一些到家,她在公交汽車站聽完了阿姨叔叔們躲雨時聊天的內容,又上了一輛公交車,裡面全是雨水,抓著黃色的防滑杆的時候,意外的收到了陸海的簡訊。
「什麼意思……這房子,我們不能住了嗎?」
「是的。陸海想把父母接來北京,因為住著不太方便,他想商量一下能否出去租房,在生活費里再加一千補貼。」
妍妍穿著一雙粉色有些骯髒的拖鞋,金禾在房間裡寫作業,張桂蘭下午也沒睡好,她最近睡得不好,剛因為給樓上的劉姐打電話經歷過別人家的女兒女婿的情況轟炸而略微疲憊,加上給相處的最好的一兩個親戚說了下女兒離婚的消息,想得到一點父母輩的安慰,卻換來了一些別人窺探隱私深挖故事情節的低俗而被親情也有點挫傷,總之不順的時候哪裡都不順,她這幾周除了買菜做飯就是想著女兒的事,自己鍛鍊與否也不重要了,過去的乖張和火焰也被澆滅很多,總是她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