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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来看过后,公事公办告诉他们夜里不允许出售麻醉剂,让他们等到明晨八点药房主任上班后去签字。
这就是得罪了护士的后果。
鱼小晰蜷在门口的长椅上看得明白。
中年大哥躺在床上哀哀地直叫,吵得整个急救室的人没法睡觉,鱼小晰踌躇半天,终究是不放心,她慢慢走过去,撩开帘子。
乔阳已经坐起来,靠着墙,满脸困倦。他看到她来了,遂吩咐:“给我水。”
“好。”她应了,倒水的时候却发现暖瓶里的水已经冷透了。心里诅咒着天桥过道下面那个摆摊的家伙,她又去重新打水。
急诊室的门猛地推开,一群人推着担架急迫地跑了进来,鱼小晰被撞了一下,趔趄着摔倒在地,暖瓶滚出去好远。她抬头,正对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皮肉绽开,白的脂肪红的肌肉,鲜血流在干涸的血迹上面,红的黑的一条条,鼻孔还往外吐着鲜血的泡泡。
她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没人顾得上她,医生护士推着病人匆匆而去,留她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瑟瑟发抖。
鱼小晰的三魂六魄已经都飞出体外,愣愣地坐在那里。她看不到也听不到,眼前鲜红一片,那张皮开肉绽的脸在她脑海里不断放大,那些伤口像一张张血盆大口,每每扑过来将她一口吞下!
“……”
“……鱼小晰!”
“鱼小晰!看着我!”
他的声音由远及近,她眨巴着眼睛,费力地看清是他,他蹲在自己面前,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三魂六魄忽地回来,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乔阳无奈地坐在鱼小晰身边,病床下满地的纸巾,他的一条袖子已经被她哭湿了。这厢鱼小晰的眼泪还是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嗤嗤地往外冒,鼻涕眼泪开始袭击他的前襟。
“笨蛋!不就是血吗?至于吓成这样!”他毒舌地骂她,又任由她扯着他的病服哭个没完。
“你又没……没看见。”她呜呜地哭着,不忘抽噎着回嘴。
“行了行了!”他抬手把她的头发抓得更乱,不耐烦地说,“差不多行了!你还没完了!”
“人家……害怕嘛!”她怨气冲冲地控诉,继续污染他的衣服。
“真能蠢死!”他咬着牙说,也继续任由她污染。
已经凌晨三点,一天中最冷最黑的时候。急诊室的一角正在忙而不乱地抢救病人,隔壁断腿大哥还在哀哀地叫着,医生护士的进进出出,冷风阵阵送来,湿透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冷得像一层冰壳子。
乔阳觉得喉咙发痒,抬手挡着嘴巴咳起来,鱼小晰这才意识到乔阳是个病人。
他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那么可靠安全,她竟完全忘记了他还在生病。
赶紧胡乱擦了把脸,她扯过被子将他裹在里面,囔着鼻音说:“你快躺下,一会儿再发烧就不好办了。”
把乔阳安置到床上后,她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你的点滴呢?”因为没有一根输液管再来碍事,她问了句。他抿着薄唇没说话。她回头查看输液架,那个药液袋已经空了,地上一个带着针头的输液管,药水淌了一地。
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你……你自己拔掉针头的么?”
他给了她一个白眼。
“谢谢你啊……”
“不谢!”他抬起胳膊,挽那条湿透额袖子。她看到了,赶紧说:“我给你拿件新衣服吧。”
她帮他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他肿胀的手背,皮肤都黑紫了,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了。
固然他对她有所轻薄,那也是她自己爬人家床上去的,她的责任反倒大些。现在他为她做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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