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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胸口,阻断吐纳的顺畅,她支撑不住,伏卧在地,好痛、好痛、好痛……
她呕出的血,晕染地面,汗水泪水交融在血色褪去的巴掌脸蛋上,她能感受到生命之火的逐渐熄灭……可是,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呀……她允他的粥,仍在厨房灶边,昨夜答应要与他一口一口分食,所以,她煮了好多,多到能和他拉长相处的时刻,多一分多一秒,对她都是恩赐。
她还想亲自到他床边,调皮地用发尾挠痒他、吵醒他,等他睡眼惺忪张开眸,能第一个看见她,她想最后一次伺候他更衣穿鞋,替他梳发束冠,替他打水清洗手脸……
她想最后一次,吻吻他,抱抱他,腻着他,目送他出府……
她想……
微弱的思绪,越来越难集中,越来越空白,她睁着双眼不愿闭上,生怕一旦合眸,就真的永永远远无法再看见他——
她努力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费劲做着旁人轻而易举便能做到之事。为何她已经如此认真在做吐纳,肺叶仍是室碍缺息,她必须张嘴,辅助呼吸,却还是不够……
她听见有脚步声匆忙飞奔,赤裸着足,踩过砖瓦,又好像听见她自己剧烈咳血的作呕声,更像完全听不见任何声响一般,周遭静得教人毛骨耸然,她什么都听不到了,仿佛失足坠落一处深邃黑暗,里头谁也没有……
她很害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里,喊着他的名字。
一声声“赫连瑶华”,透过回音再回音,全与她一块儿,囚在这处森寒而封闭的地方,只剩她一个人——
赫连瑶华赶至天香厅,等在那里,是逐渐失去温度的微冷尸体。
他嘶声大吼,飞奔过去,紧抱她不放,为时已太晚,他无法置信昨夜还拥在怀里的温暖人儿,此刻只剩微乎其微的热度,而且正在消失中——
他惊慌失措,想留住最后一丝丝的体温,他无法克制颤抖,任凭如何喊她叫她拍她骂她求她,她都不给他回应,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大夫来过,又摇头走掉。
“人死不能复生,少爷您别这样……”
哪个该死的蠢人,在他耳边说着可憎的安慰。
人死不能复生?
谁死去了?!谁?!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您、您要节哀顺变呀……少夫人她已经……已经去了……”
“滚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谁敢再啰嗦半个字,我就杀了谁!滚——”
绮绣没死!他要节什么哀顺什么变?!
绮绣只是倦了!只是小憩片刻!只是累到熟睡!
只要他叫她,她就会清醒过来!
只要他不断不断不断叫着她——
“绮绣……你起来……绮绣、绮绣、绮绣、绮绣……快睁开眼睛看我……绮绣、绮绣……”
第11章(1)
那日的死别,历历在目,对赫连瑶华而言,清晰得仿佛昨日。
痛彻心腑的剧烈拧绞,是直至白绮绣再度醒来的那一天,才宣告终止。
他多高兴能重新拥她入怀,单是她坐在床幔后的身影映入他眼帘,便足以令他疯癫、教他狂喜,他万万没想到,重生的她,变得冰冷淡漠,更带来他措手不及的消息,告诉他,她接近他,存在着目的;告诉他,她是恨他的。
他很错愕,也很吃惊,深究了原由之后,他很害怕,怕的不是她威胁会再次杀他,他恐惧之处在于,知道她仇视他的理由,牵扯到她父亲的死亡,一条他永远无法弥补的性命,她若为此一辈子不原谅他,他又能怨谁呢?
可,他察觉到醒来的她,虽然佯装面无表情,对他爱理不理,放任他唱独角戏,故意不觑他、故意漠视他、甚至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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