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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悬崖……我抓不住你,你从我手中滑出去,底下万丈深渊……幸好……只是梦。”
她喉头一梗,好不容易才缓下的泪,又颗颗滴落,掉在他与她交叠的双手上。日所思,夜所梦,连在梦中,都还担心着她会失去他的庇佑而被府中其他人擅自处置吗?“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唤大夫过来?”她颤声问。
“水。”
白绮绣匆忙要去倒,德松早已斟了碗清水,递过来。她投以感激眼神,但德松的神情明显在说,他不信任她,才不让她碰水,不给她动手脚的机会。
此时的白绮绣无暇去感到难堪,她扶起赫连瑶华,小心翼翼以碗口抵在他唇间,慢慢地小喂一口一口……
他喝得不多,应该是腹内仍觉不适,吁口气,摇头不喝了。
“……我去请大夫来。”她知道德松不会擅离职守,当然更不可能留她与赫连瑶华单独在房,可她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便决定由她跑一趟。
赫连瑶华完全没放手,他懒懒张开眸,凝望她,嗓依旧沉哑:“叫德松去,你留着。躺这边。”另一只空闲的手,试图拍拍大床左侧空位,但力气微弱,要她爬上来。
“可是……”白绮绣正要开口,却听见德松转身离开的脚步声,她呐呐回头,德松早不见人影。
“绮绣。”赫连瑶华轻捏她的手,催促。白绮绣只能顺从他的意思,撩着裙摆,横过他躺卧的高颀身躯,爬进床铺内侧,跪坐在那儿,他又说:“躺下。”
她迟疑,此时不该是温馨的依偎。
他应该要责备她,应该要仇视她,甚至应该要处置她……不是这样虚弱噙笑,哄着她躺进被窝。
他为什么不质问她?
第9章(2)
赫连瑶华欲坐起身,她连忙制止他的妄动,按着双肩,要他躺好,他耍赖一笑,全身上下最有活力的部分,只剩下轻点在左侧床铺的修长食指。
白绮绣无奈躺下,赫连瑶华像块磁石,马上黏过来,弃枕而就她,舒舒服服挨靠在她柔软膀子上,气息仍稍嫌微弱,说起话来像呵气。
“你被吓坏了吧?绮绣。喝下你端来的茶,却中毒呕血,害你受人误会。别担心,我替你洗刷冤屈,还你清白。”
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他对她的信任,无瑕透明,不掺杂半点污染,使她更加自惭形秽。她无法诓骗他,虽然真相丑陋不堪,该要去面对时,依旧必须接受它。
她深吸口气,迎向他黑翦温柔的眼眸:“那并非误会,我确——”
德松领着大夫回来了,从奔跑的脚步声听来,他以如此迅速步伐返回,自然难脱对她的防备之心,不给她足够的时间再度伤害主子。
白绮绣的话被打断,一时之间既觉惋惜,又感到……一些些的懊恼。若德松再迟些回来,她就能鼓起勇气,一口气全数说完,这样断断续续,反而会磨损了那股冲劲。
“少爷,您醒了,身子还觉得不舒服吗?请让老夫诊诊……”满头花白的陈大夫要探赫连瑶华的腕脉。
“陈老,你来了正好,我之前就打算召你来一趟,不过要你诊视的对象不是我,是她。”赫连瑶华制止陈大夫,反倒牵起白绮绣的柔荑,递至陈大夫面前。
白绮绣此刻的愕然,与陈大夫、德松的一模一样。
“她最近食欲不振,胃口不好,又老觉得倦,我认为她可能有喜了。”赫连瑶华猜测道,实际上心中却有八成笃定。他正准备利用昨夜与白绮绣讨论这件大事,现在不过是顺延了几个时辰。
“不可能——”白绮绣惊呼,水眸惊恐瞪大,要不是赫连瑶华仍枕在她手臂,她定会震骇地弹跳起来。
不会的……老天不会开这般恶劣又残忍的玩笑……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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