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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潛機只得控劍劈斬,斬出一條通路。
道道血影飛出,溫熱的汁液濺在他身上,黏膩如鮮血,卻散發著腥甜氣息。
在遮天蔽日的藤蔓森林中,宋潛機的身影時隱時現,九柄劍像收割麥地的鐮刀,所到之處割斷大片藤蔓。
劍光紛飛,血影憧憧,悽厲的風聲如一聲聲慘呼。
藤蔓交錯織成王座,將冼芥徐徐托上高空。
他像高高在上的神像,透過濃霧俯瞰著宋潛機:「你可以贏盡每一局,卻敵不過天命。」
宋潛機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
九柄寶劍的悽厲長鳴蓋過他耳畔一切聲音。
原主的逝去令它們陷入狂暴,正需要一場大戰出鞘飲血。
宋潛機愈戰愈勇,只覺每一柄劍都像他的本命劍一樣順手。
擎天樹的根須被砍斷,汁液漫天潑灑,濃郁的靈氣被釋放出來,充斥天地間。這些靈氣源源不斷地湧入他體內,像大雨灌滿池塘。
「春夜喜雨」的功法運轉,加上氣運金光澆灌,不死泉保駕護航,他的修為境界飛速增長。
宋潛機步步逼近空中王座。他從沒打過這樣順風順水的戰鬥,沒有受傷的痛苦,沒有傷害他人的負罪感,只有酣戰的痛快。
哪個修士不喜歡這樣的戰鬥?
一切都出奇的順利。他的劍無比趁手,他的敵人四處躲藏,即將要被他斬於劍下。
「下來!」宋潛機喝道。
春秋劍一劍斬碎王座,渡川劍氣如一條長河,阻攔無數藤蔓。
冼芥向下墜落,墜入六劍組成的牢籠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宋潛機手持獨往劍,劍尖直指敵人咽喉。
但他停了下來。
「你不是要殺我嗎?」冼芥問。
眾劍不甘地嗡鳴,亦在催促。
「你故意讓我漲修為。」宋潛機道,「為什麼。」
誰會在大戰時,給敵方送糧草?
大陸盡頭是陰陽隔絕之地,在擎天樹的遮擋下,沒有雷劫降臨。
他的修為無限制暴漲,已突破化神,到達極限。
「百戰不死的宋潛機,得到這九柄劍,已然戰無不勝。我怎麼打得贏你?」冼芥受了傷,被獨往劍指著命門,卻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宋潛機似有察覺,心中微動,驀然抬頭。
頃刻間無數藤蔓回到地底,罡風席捲而來,吹散濃霧,露出頭頂燦爛星空。
夜幕中漫天星辰緩緩旋轉,無數道星光落在宋潛機身上,形成一股強大的引力,將他向天空吸去。
宋潛機衣袍被狂風吹起,不得不運起靈氣抵擋從天而降的巨力。
「但我可以送走你。」冼芥張開雙臂,目光亮得驚人,透出瘋狂之意,「修為暴漲的滋味怎麼樣,掌控一切的感覺如何?虛雲、何青青,還有這世上所有人,誰能抗拒得到力量?!」
宋潛機咬牙,踉蹌一步,以劍撐地。
漫天銀色星光匯聚在他身上,將他照得通體銀白。
重逾千斤的力量拉扯著他,要送他直上青天。
冼芥大笑:「你的力量超過了界限,這個世界本源在排斥你。去吧,飛升去吧。這人間的事,從此不關你的事了。」
不突破界限,殺不到強敵眼前;突破了界限,又不得不「飛升」。
根本沒有破局之法。
宋潛機艱難抵禦星辰引力,強行分出一絲心神操控獨往劍:「我走之前,必能殺你。」
冼芥搖頭:「那個人開了劍林界域,可以將整個雪原夷為平地,你以為他還念舊情,不願殺我嗎?他是不能殺我,他不敢殺我啊!」
獨往劍近在咫尺,他竟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