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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不一樣,那些是因為春交會臨近,招待外商,讓他們吃好喝好心情好,才能採購更多的東西,那是服務大局。」
顧鯤點起一根雪茄,談笑自若反問:「吃沒見過的新奇海魚,就不能讓外商心情舒暢長面子了?」
朱經理很沒底氣地自言自語:「這都沒見過,誰敢擔保外商會識貨滿意。我們進出口公司高價買了,市里幾大酒店不買帳也沒用啊……」
「行了,既然你說了不算,就別說了。」顧鯤一擺手,徑直繞過這廝,轉而跟今天組織這場交易的那名海關女科長攤牌。
「陳科長,感謝你們的安排。既然你們囊中羞澀,我還是自找買家吧,外匯問題不用操心,我願意接受人民幣結算。這樣不管我賣給誰、應該都不礙事兒了吧?」
陳科長就是之前陳麗和顧盼去辦手續的時候,遇到的那個海關提存辦公室的負責人,今天的事兒都是她牽頭的。
聽了顧鯤的表態,她也是頗感新奇,因為原先很少見這樣的外商,尤其是今年1月份以來,更是一個都沒見過。
今天已經是2月22日了,1994年已經過去了53天。
但在這整整53天裡,偌大的粵東省,連一個肯收人民幣的大宗進口外商都沒見過。
陳科長就是混海關這塊的,對外貿很熟,所以她當然敢下這個斷言。
就在她因為驚訝而不知道怎麼應對時,顧鯤繼續給她施壓:「怎麼?這都不行麼?那你們是既不允許我自己找買主,又不肯給我合理的價格?
貴國去年的會議里,明確表示要從有計劃的商品經濟,向社會注意市場經濟過渡,莫非對外貿易領域還有強買強賣?」
顧鯤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對旁邊的陳麗吩咐:「把錄像機關了,這些不要拍。」
海關方面的人這才意識到嚴重,頓時慌了,唯恐丟人丟到外國去。
原來,顧鯤今天又帶了他那台在古晉八千令吉買來的錄像機、也是五天前他拍攝自己給自己割闌尾時用的那台。
或許有人會詫異:為什麼這種商務談判場合,會讓其中一方拿錄像機進來,大模大樣拍攝呢?
但事實上,在90年代中期,這種事兒在國內有關單位根本不管。因為還沒進入網際網路時代,公務機關也不怕你拍,就算拍了也沒地方曝光。
最鐵的例證,就是96年馬風(傑克馬)乾的那一票。人家沒預約闖到國家體委,說可以通過華夏黃頁給體育部門做宣傳。
人家董科長那幾句經典的語錄,諸如「這事兒你得先約,不預約的話,我很難給你一個比較滿意的答覆」/「華夏黃頁這事兒很複雜」,那就是傑克馬的助手帶的錄像機拍下來的。
這些素材後來到了網絡時代,到了傑克馬成功後,被多少網民當成了有眼無珠的素材來鞭笞。
顧鯤雖然只是個賣魚佬,但他也知道要時時刻刻做好發跡前的取證工作,將來好讓崇拜者對他更加死心塌地。
陳科長驚醒之餘,不敢再胡思亂想,直接給顧鯤解釋:「不是不是,我們只是今年沒遇到過要人民幣的外商,有些意外,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您肯收人民幣,這是支持我們的工作,高興還來不及呢。要不要我們幫你另外介紹一些本市有實力的、人民幣結算的海鮮商人?」
對方已經服軟,顧鯤也不為已甚:「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客氣了——這樣吧,我借你們的電話,給徐鋒打個電話,你們幫我背書一下我的身份,讓他肯跟我談,我就感謝你們了。」
陳科長不敢怠慢:「給白天鵝和華夏國際大酒店供貨的徐總?你們第一次來的外國人都知道他?行,我馬上幫您接洽。一會兒我再向領導請示一下,看看有沒有對人民幣結算外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