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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几乎同时挺剑刺向对方。剑与剑交击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维歌元帅的攻势依然凶猛,而菲拉斯时而后退,时而进攻,动作沉稳却又快得叫人无法看清。
我的心快跳出我的胸腔,我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困难地呼吸着
缺少了盾牌的保护,很快,两人的身上开始出现道道伤痕,铠甲也开始出现裂口。维歌元帅右肩上的肩甲断裂开来,连同上面的皮带一起落到地上;菲拉斯一只手臂几乎被鲜血完全染红了,但是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反而勇敢地迎过去,手中的剑又快又稳地进攻,把维歌元帅逼得步步后退。
“他会赢吗?”我的嗓音沙哑,带着深深的忧惧。
“也许……我们得等到比试的双方都筋疲力尽的时候才能判断。”依诺林骑士的语气中有一丝异样,“……您的侍从武艺十分高强。”
第八章 庆典(10)
“但是,我快看不下去了……”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嘴唇。
“您不必过于担忧,”依诺林注视着场下,喃喃地说,“您的侍从就像一只鹰隼,具有捕食对手的利爪。”
“但是他会受伤的啊……”
依诺林骑士叹息一声:“您对他……”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没有心思接续。
不久两个人就全身是血,喘息连连,却都不肯罢手,仍是又快又急地举起手中的剑向着对方挥去。汗水混合着鲜血从他们的头上、脸上流下。剑尖带起殷红,溅得到处都是。
说起来,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对于比武场来说并不新鲜,然而此刻,偌大的比武场却被一种威严静谧的气氛紧紧地压迫住,一种类似恐惧的感觉像铁钳一样紧紧箝住了大家的心。
所有人都渐渐明白,在这场比试中,比武者双方都绝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力量、技艺和勇气,也绝不单单是为了荣誉而战。这里包含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力量和情感,这比试的双方不是有着深深的过节,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没有分出生死之前,他们都不会罢休,所以即使是国王也不能叫他们住手,而只能任由这场比试一步一步陷入鲜血的深渊。
我控制不住身体的战栗,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缠绕着我,我无数次地安慰自己,却始终摆脱不了这种感觉。
势均力敌的苦战,真的要以一个人的倒下作为终结吗?就算我从国王口中得到不干涉比赛、不追究结果的承诺又怎么样?如果、如果菲拉斯就这样在比赛中倒下,我要怎么办?
阳光照射在维歌元帅已经辨认不出是黑色还是红色的胸甲上,也照射在菲拉斯红白相间的银色甲胄上,双方都面临力竭的边缘,我紧张得无法呼吸,比试就要结束了吗?
突然,全场发出一片惊呼,维歌元帅一剑砍在菲拉斯肩上,砍碎了他的铠甲,顿时,血流如注。
我晃了晃,就要向后倒去。一只手揽着我,把我靠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耳边响起依诺林骑士焦虑的声音:“您怎么了,蓝基娅?”
不能,不能在这个时候昏过去!我在他的怀中支撑起身体,顽强地睁开眼睛,完全凭借他的力量稳住身体,目光焦急地搜索着场下。
维歌元帅的剑并没有拔出来,菲拉斯的手握住他的剑锋,顺势把他往前一拖——就在这一瞬间,短促的银色光芒闪过,菲拉斯右手的短剑顿时刺穿了维歌元帅的左肩。
随着一声大叫,维歌元帅往后退了一步,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他勉强抬起头来,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张开口喘息着,全身都浸在血泊里。
菲拉斯站在那里,吃力地喘着气,眼睛里的火焰还没有完全熄灭,鲜血像小溪一样顺着他的铠甲流下去,他脸色苍白,全身由于激动和疲惫而微微颤抖。
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