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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從縣裡出發到市里來接的他們,然後再返回到公社,路上折騰了許久。冬日本來天就黑得挺早的,因此這頓飯家裡就點上了煤油燈,宋甜甜便讓齊軍帶孩子們先去洗漱。

「爸爸說要搬床。」

搬床？宋甜甜眨了眨眼，搬什麼床？

「媽媽,你是要走了嗎？」小寶掙開哥哥的手，跑到宋甜甜的腿邊,抱著大腿臉蛋埋在上面，聲音悶悶的,「可不可以不要走，小寶不想要媽媽走。」

並不準備離開的宋甜甜看著小豆丁的頭頂有些傻眼，這大晚上的她能走哪裡去？

「小寶,先放開，我沒有要走，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是有誰跟你說了什麼嗎？」

想到大隊裡的流言，宋甜甜以為是誰跟孩子們多嘴了。

「……」

小寶沒有說話，就是不願意抬頭，大寶則抿了抿唇，眼睛看向了別處。

「沒有誰跟我們講什麼。」

只不過那天他聽到了她與外公、外婆的談話，他們說起了離婚。大寶知道離婚的意思，就是爸爸和媽媽分開，爸爸會再娶一個女人，媽媽也會再有別的孩子，他們就沒有家了。

宋甜甜一時無言，她不知道怎麼跟大小寶解釋，其實連她自己都沒搞清楚要不要離婚。就這樣留在這個家，總覺得有些稀里糊塗，可是真的要離開，她心底深處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所以你是真的要離開？」

齊小寶仰著腦袋，稚嫩的臉努力裝出鎮定的樣子，但其實內心的緊張、忐忑不安都被宋甜甜看了個完全。

那是一種故作堅強的鎮定，宋甜甜再是熟悉不過，五歲的她被爺奶帶回到那些所謂的親戚家時，她臉上常常就是這樣的神情，不過沒有任何人發現她不安，或者是發現了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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