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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銀回答：&ldo;這是我們在租界滲透最成功的一個點，百分之七十的人是自己人，我們包下了七樓，但實際上一、二、六、八樓也在我們控制之中。還有，頡先生您最好記得，您有這裡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也是這裡的股東之一。&rdo;

&ldo;哦。那就把大堂換成我們自己人。&rdo;

&ldo;剛才那位大堂經理就是此地的組長。&rdo;

湖藍有點訝然：&ldo;有前途。老傢伙在哪？&rdo;

純銀指了指牆壁：&ldo;隔壁。他無論從哪邊下樓都要經過我們四道崗哨的監視。還有，&rdo;他摘下牆上掛著的畫，現出一個窺孔，&ldo;這樣的單向窺孔在這套屋裡有七個，這兩套房就是為了監視設計的，就算他如廁你也可以看見他。我們也有竊聽裝置，這落地燈的開關可以控制隔壁的十一個拾音器。&rdo;

湖藍湊到窺孔邊看著。窺孔那邊的卅四正看著牆，像是出神，又像是休息。卅四轉過了身，幾乎和湖藍直視。湖藍一時有些發毛，他覺得那邊正在看著自己：&ldo;從那邊能看見窺孔嗎？&rdo;

&ldo;絕看不到。就算您親自去搜，找出全部窺孔也得花上整天工夫。&rdo;

湖藍不再言語了，他看著卅四的臉，他從來沒這樣去看過一個人獨處時候的臉孔。湖藍一直看著，直到完全沉浸入那個人的神情。孤寂，沉默，悲憫。

餐廳。

湖藍小口啜著一杯白水，臉上是一種淡淡的笑：&ldo;請用吧，記得你有很重的口腹之慾。&rdo;

卅四抬起頭，被頭上的吊燈刺得目眩，又低下頭，仍覺得面前擺了一桌子的餐具和西式菜餚亮得刺眼。到這裡他只是個格格不入的鄉下老頭。卅四對眼前的牛排牡蠣之類的東西苦笑：&ldo;你在惡作劇。我現在吃這些可不是找死？&rdo;

&ldo;那這個惡作劇很貴，這一頓能餵飽外邊兩百個餓得半死的流浪孩。&rdo;

&ldo;你能記得這個，就是說你為人還是不錯。&rdo;

&ldo;我當然記得。&rdo;湖藍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於是一口喝光了杯里的水，重重地把杯子頓在桌上，&ldo;說吧，你此行的目的，別再說什麼密碼了，是污辱我。&rdo;

&ldo;求和。&rdo;

湖藍因為這兩個字笑了笑：&ldo;別逗了，求和通過你們重慶的人轉達就好，再說我們何曾爆發過明面上的戰爭？&rdo;

&ldo;是啊，暗地裡的戰爭只好通過暗地裡解決，再說我也不只是為了共產黨向你們求和。&rdo;

&ldo;又在打啞謎了。&rdo;

&ldo;我求的不僅是和好，也是和諧。軍統、中統、共產黨三方的和諧。我不用囉嗦，你們也知道這種和諧的好處，會是整個抗戰戰場上鬼子的災難。&rdo;

湖藍在笑，蹾著杯子要水，他明顯是一副不信的神情，不信老辣如卅四的人會這樣天真：&ldo;你他媽的是抗大的臭教書匠不是？這樣好笑的話也拿出來搪塞？和諧？好啊，你叫修遠老妖精放棄對先生的敵意。&rdo;

&ldo;修遠一定會說，劫謀何不先放棄對他的敵意。&rdo;

&ldo;你是個怪物，一會兒老到，一會兒天真。可先生說，這都是可遇難求的良材，只要打磨掉他媽的天真，就比最快的刀還要鋒利。還有，碰到這種人，一定不可輕視。&rdo;

&ldo;彼此彼此。可是為什麼要打磨掉他媽的天真？劫先生好像一直在打磨掉你的天真，他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