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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澆臉,人清醒了不少,起床氣也騰騰往外冒,尤遠把毛巾掛好,冷笑一聲:「人都死了,你還是把他當成個藥,救我的藥,我的命是命,他的不是?」
周勝男被堵得啞口無言,尤遠從衛生間裡出來和她擦肩而過,輕飄飄撂下句話:「你沒必要操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兒。能活到現在全靠他,這條命算是為他留著的,我會好好保管。」
周勝男沒再要求他去醫院,自己這個親媽在他面前說話毫無分量,但牽扯到他嘴裡的人,尤遠必會說到做到。
桌上明晃晃地放著一個三院的文件袋,尤遠瞥見,也沒拆開看,逕自去衣櫃前換衣服,周勝男已經平穩了情緒,在書桌前坐下,拆了袋子說:「這是盛夏的血檢報告,三院的疾控一大早做的篩查,直接報給院長,通知到我這裡了,所以我拿過來給你。」
尤遠手一頓,難怪周勝男大早上跑過來,他轉過頭問:「什麼結果?」
「你說呢?要是確診我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周勝男翻了翻檢查報告,盯著尤遠,「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大晚上帶盛夏去急診抽血,查的還是hiv?」
還好當事人不在場,不然盛夏恐怕會當場社死,尤遠咳了聲說:「他昨晚遇到流氓,打鬥的過程受傷了,為了以防萬一才做的檢查。」
正常人受傷去急診包紮就完了,何況一個男的,遇到流氓就算打起來也不至於要查hiv,周勝男那麼個精明的女人,念頭一轉就知道尤遠藏了話,她問:「在哪兒遇到的流氓?」
「月湖公園。」
周勝男眼神一凜:「他去那種地方幹什麼?他是……」
「我把警察電話給你,好奇你就去問。」尤遠關上衣櫃門,不耐煩道,「我要上課了,你走吧。」
周勝男嘆了口氣,拎上包,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
「我不管你和盛夏現在是什麼情況,都不允許有情況,一點可能都不行。」周勝男說,「你大可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可如果你倆繼續親近,我只能跟他說實話。」
尤遠陰沉著臉,蹙眉問:「你能說什麼實話?」
周勝男精緻的妝容下,是萬年不變的沒有溫度的笑容:「他知道你有一個親弟弟嗎?」
尤遠抿著薄唇,下巴崩的緊緊的。
「看來是沒說,那就好辦了。」周勝男勾起唇角,手放在門把上,「你不聽我的話,我只能去找盛夏,跟他說清楚尤康是誰,你之所以對盛夏另眼相看,完全是因為他和尤康一樣,聽不見也講不了話,願意叫你一聲哥,這中間所有的感情都是為了祭奠你弟弟,為了跟你親媽慪氣,可能也為了他對你——」
尤遠吼出聲:「閉嘴!」
周勝男推開門,輕描淡寫地說:「盛夏像個懂事的孩子,你何苦把他當成工具報復我呢?我也是心疼他。」
「砰——」
門關上,噠噠噠的高跟鞋聲漸漸遠了,宿舍里傳來了杯子碎掉的聲音,盛夏抖了一下,回過神手被燙得通紅,他用腿夾著粥,捏著自己的耳垂降溫,手疼,心裡被扎了一下,更疼。
他來得不巧,正要插鑰匙的時候,聽見了門內的對話,他生怕推開門讓自己陷入更尷尬的境地,於是輾轉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能看見宿舍門,即便有人出來也不會發現他。當時周勝男就站在門口,一字一句都清晰地傳到了盛夏耳中。
尤遠有個親弟弟。
祭奠他。
一樣聽不見說不了話。
自己是報復工具。
他都聽見了。
如果是真的,一直以來縈繞在心中的疑惑似乎都有了解答,尤遠為什麼第一眼見到他就對他格外關照,甚至有求必應,體貼入微?為什麼他會懂手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