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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桃夭準時出現在苗管家面前。
只是臨出門時把她噁心壞了。柳公子跟磨牙還有滾滾,三個傢伙跟要飯的一樣,可憐巴巴排在門口,柳公子揮舞著手裡的擦桌布,故意扭捏作態地喊「以後我們一家大小就靠相公你養活了,一定要好好賺錢,記得按時回來交房租喲我們會在心裡掛念你的工錢呢」
這種賤兮兮的老妖怪就該讓雷神劈死才對
不過,暫時不用再看見那幾個討飯組成員的生活,還是很讓人期待的。
當雜役的第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苗管家親自帶著她在司府里轉了一圈,告訴她哪裡是大少爺住的地方,哪裡是二少爺住的地方,哪裡又是廚房哪裡又是雜物房,哪裡可以去哪裡不可以去,交待得仔仔細細。
不過,桃夭並沒有見到兩位少爺。苗管家說大少爺出門辦事,二少爺性子清冷不喜見人,多是在僻靜處讀書,萬不可打擾。
之後的幾天,桃夭更是忙得連上茅廁的時間都沒有。原以為餵馬是件簡單事,卻不料裡頭有那麼多講究,丁老頭每天都扯著她巴拉巴拉地講,還要她記住每匹馬的名字與特性與口味,誰愛吃乾草料,誰得往草料里加蜜糖,誰又得加點鹽,誰吃得涼誰吃得熱所以這些還能叫牲口嗎活脫脫的馬大爺啊太多東西要記住,害得她非得拿個本本記下來,得空就要看幾眼背下來。想勤勞致富還是有難度的呀
而丁三四完全拿她當姐妹看待,但凡桃夭不明白的,她都會仔仔細細地寫給她解釋。晚上怕她冷,還把自己的暖壺早早放到她的被窩裡;白天有空時,還帶著她去廚房找好吃的。大概這姑娘在司府里從沒有遇到過與自己年紀相當的朋友吧,所以對她好得無話可說。只可惜她是個啞巴,不然,她一定是那種會跟自己的小姐妹頭挨頭躺在床上,借著窗外的明月光,捏著被子邊說一夜女兒家小心事的姑娘。
雖然認識她沒幾天,桃夭能確定的是,丁三四這個丫頭確實有心事。
她在偷看一個人
這幾天都是,一到落日時分,她就會跑到司府西面那個叫「妄園」的地方去。其實就是個被圍牆圈成一個圓的壩子,牆上生滿碧草,野花零星其中,幾竿翠竹自牆內探出頭來,時不時飛下一片竹葉。
她並不敢進去,即便妄園的大門並沒有鎖,她也只敢偷偷摸摸地在圍牆外墊起幾塊夠站腳的石頭,站上去從圍牆上露出眼睛,屏息靜氣地朝牆內看。
所以昨天當桃夭不聲不響地站到她身後扯了扯她的衣裳時,她嚇得差點滾下來。
幸好圍牆裡的人沒有被驚動,依然端坐石桌前,一杯茶一本書。
圍牆上多了一雙眼睛。
桃夭眼力一貫好,她看到那個玉簪束冠長發過肩標準貴公子打扮的男人手裡,拿的是一本孫子兵法。不過,說他面如冠玉似乎不夠,這個人會引起你注意的地方並不僅僅在一張耐看的臉,而是他整個人出現在你的視線中時,你只會詫異於「不動如山」四個字居然會被一個二十來歲的活人表現得那麼好,仿佛連時間都在他身周凝固下來,面對這樣的一個男人,總覺得連說話大聲一點都是冒犯。
幸好司府人丁稀薄,傍晚時分的妄園更是人跡罕至,不然「掛」在圍牆上的兩個傢伙就不能偷看得如此愉悅了。
這男人真是賞心悅目啊,連翻書跟飲茶的姿態都格外好看,難怪丁三四這丫頭天天在這兒掛著
直到夕陽只剩下最後一點,男子放下書,揉了揉額頭,丁三四才趕緊拽著桃夭跳下來,忙慌慌地把墊腳石搬開,然後趕在男人出來前一溜煙跑掉。
不用猜也知道這位是誰了,司家大少爺出門辦事,那他自然就是二少爺了。
馬廄前,丁三四的臉還是紅霞一片,心思恍惚地往食槽里加草料。馬兒們呼呼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