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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桃夭也不知該如何寬慰她,只勸她不要多想,既然司府留了她,那便表示她以後的麻煩,有人會幫她解決。
苗管家時不時過來探看,不是送衣物就是送蜜餞,有時會小坐一會兒,問問她住得是否習慣,然後拉一拉家常。只有在說起他們幼年歲月時,陸夫人的臉上會露出笑容。他們敘舊時,桃夭也不離開,非得厚著臉皮賴在他們身旁,一邊吃蜜餞一邊聽一對中年男女的兒時舊事,然後在心裡感慨,若沒有亂世戰火,也許世上就沒有苗管家,也沒有陸夫人,只會在某個鄉下有一對姓苗的夫妻,粗茶淡飯,兒女繞膝。
但命運就是刀啊,你永遠不知道它會落到哪裡,把你的人生切割成什麼鬼樣子。
那天桃夭叫住正要離開的苗管家,叮囑他以後進出司府都要小心,畢竟他現在是惹到了官府的人。
苗管家只是笑著拍拍她的腦袋「比這兇險的局面,也不是沒遇到過。我自有分寸。」
「難道要藏她一輩子」桃夭又問,「她夫君那邊又該怎麼辦」
苗管家想了想,說「現在陸澄必然身處監視之中,且過些時日,待風聲不那麼緊,我再去把他接來。」
桃夭皺眉「可她的確殺人了。」
「我知道。」苗管家嘆了口氣,「但讓我見她身首分離,實在做不到。」說到這兒,他四下看看,確認無人後才道,「桃丫頭你莫要笑話我,到了這把年紀,若說我心頭有一粒珍珠,那必是曉鏡無疑。這麼些年,我無條件地盼著她好。」
桃夭看著這個紅了臉但眼神又無限落寞的老男人,說「不會笑你的。誰還沒個初戀。」她頓了頓,又問,「你是不是偶爾會後悔,當初把她留在了岸邊。」
他笑笑,沒有回答。
有的岸,離開一次便無路可回。
轉眼之間,又過去數日,司府一切安好,除了有小廝來報,說花園裡鬧了鼠患,好幾株名貴的花草都被老鼠咬斷了,鼠籠鼠夾皆不奏效,故而置放了劇毒鼠藥,還特別提醒打掃的丫鬟雜役們不要把藥當成垃圾掃掉了。
陸夫人的情緒也比剛來時好了一些,大概是離那個令她不堪回首的地方太遠,司府的環境又太好,她不再天天將自己關在房裡,偶爾也在桃夭的陪伴下,在府中到處走走。
今天風特別大,花園裡,她盯著一地落葉,突然又傷感起來,哽咽著對桃夭道「我身同此葉,不知將來是何下場。」說著說著,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桃夭趕緊拍著她的背脊「你今天穿得太單薄了。我們快回去吧。」
她搖搖頭「沒事。我就想出來透透氣。讓我再留一會兒吧。勞煩桃姑娘替我取一件披風來就好。」
「行,你等一會兒,我這就去。」
片刻之後,桃夭取了披風回來,陸夫人獨自坐在樹下的石凳上,眼神空茫。
她把披風給她披上,說「還要坐一會兒麼」
陸夫人起身「回吧。」
一路上,陸夫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回到房間,她說累了,便躺去床上休息,連午飯都沒吃。
聽說她不舒服,苗管家急匆匆來探望。
她說不過是吹了點風,無礙,一邊給他倒茶一邊抱歉地說又讓他操心了。
「我知你心情低落,但總是鬱結於心的話,對身子不好。」他端起熱氣裊裊的茶杯,「你的事,我定能料理妥當。」
她點點頭,仍無半分喜色。
「我從不信你會殺人。」他認真看著她的眼睛,「即便所有人都看見你舉起了刀,但我仍不相信那是你的本意。」
她的頭垂得更低,放在腿上的雙手突然緊緊攥了起來。
苗管家舉起茶杯,嘴唇剛要挨上去,一粒蜜餞飛過來,硬是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