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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平靜下來之後,匪首喘著大氣命令道「再搜一遍」
眾人又里里外外地搜。
它躲在牆縫裡,使勁把身子往裡擠,但始終會露出手腳。
有陰影罩下來,一個人停在它面前。
它哆嗦著看他蹲下來,黑巾上的雙眼微微眯了一下。
他看見自己了,手裡的刀閃閃發亮。
死就死吧,反正大家都死了,反正也回不去老家,它閉上了眼。
「阿水發現什麼了沒有」有同伴在後頭喊他。
他起身「沒有。老鼠都沒看到一隻。」
它愕然。
僅僅一個夜晚罷了,自由來得太莫名其妙。
它目睹著匪徒們跨過那個人的屍體,帶著他們能找到的一切財物離開了壽材鋪。它在那個人的屍體前呆到天亮,又到天黑,直到外頭傳來雜亂的腳步與喊叫聲時,它才從門縫裡鑽出去,永遠離開了被囚禁的歲月。
它沒有恨過老太監,小太監也是,只是,有一點點可憐他們。
壽材鋪老闆被殺以及相鄰幾間商鋪被劫的消息很快傳遍了附近的街巷,官府的人在現場潦草進出了幾次,案件便停滯在了「待查」狀態,封條貼在壽材鋪的大門上,一直貼到褪色也沒人來揭下。
人們很快就忘記了那個曾當過太監的老人,他的存在就跟他賣出去的棺材一樣死氣沉沉,不討人喜歡,沒有任何被緬懷的價值。
這座城的夏天比冬天好受些,冬天的風像不留情的刀。
尋常的小街上,蛐蛐兒在溫熱的夜風裡斷斷續續地叫喊,偶爾有幾個路人搖著扇子說著閒話走向遠處,空氣里有桂花的味道。
一隻幼小的黑貓沿著牆根慢悠悠地走,一直走過一座石橋,一排垂柳,最後停在了河岸的轉角處。
不易引人察覺的角落裡,一男一女在說話,女人把頭埋在男人的肩膀上。
「等我三年,我風風光光來娶你。」
「陳白水,這是你說的,你要做到。」
月亮從雲層里透出半個臉,很快又識趣地躲了回去。
黑貓停在離他們不遠的柳樹下,靜靜地看著那男人的眼睛。
很快,女人依依不捨地離開,男人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也聞不到她身上的淡香,還是捨不得離開。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順手拾起一塊石子扔進河水裡,眉頭絞在一起,誰都解不開。
黑貓走過去,與他並排坐下。
他發現了這個不期而至的小東西,眉頭稍微鬆開了些,說「我這裡沒有魚,也沒有老鼠,你坐在我旁邊也沒有好處。」
黑貓扭頭看了看他,說「原來你叫陳白水啊。」
他差點滾到河裡去。
「你」他狼狽地站起來,指著黑貓,「貓貓怎麼會說話」說罷又狠狠地朝自己腦袋敲了幾下,「一定是之前喝的酒有問題」
「我認得你的眼睛。」黑貓又說,旋即「撲通」一下倒在地上,一個綠色的小東西從黑貓的身體裡走了出來,依然以頭朝下的姿勢。
他愕然地捂住了嘴,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是是你」
「兩年了吧。」它停在離他一步之外的地方,眨巴著小眼睛,「想不到還能遇見。」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他退後幾步。
「我叫非非,是妖怪。」它的聲音很細小,像聽不出性別的小孩子。
他竭力讓自己鎮定,不太相信地問「你你真是妖怪」
「我是。」
他沉默許久,突然笑出來「如果你是妖怪,怎會被關在籠子裡不得脫身,又怎會任人屠宰無力反抗妖怪不是能呼風喚雨、殺人於無形的嗎」
它想了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