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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百公里以外的鄉下,一個曾經有很多麻雀的地方,她躺在那間空蕩蕩的房子裡。在秋天,窗欞上的塑料紙已經破碎成一面面旗幟。陽光謹慎地投射在潮濕的地面上,在地面上陪伴著昆蟲、苔蘚、以及黑色的弱小的菌類,她很少和人交流,關於那段時間的記憶是寂寞的,悄然無息的。她只記得自己躺在床上,旁邊是糊著報紙的土牆,蓆子下常常會爬出醜陋的蟲子。大多數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她會透過那狹小的窗戶看見外面那棵高大的椿樹的局部,它的顏色隨著光源的變化而變幻。有時也可以透過那些茂密樹葉的縫隙里看到一點天空的顏色。
她站在廣場上發了一會呆,感覺有些茫然,她胡亂把那張照片和鑰匙墜塞進口袋裡。她臨時改變了計劃,決定不在此處逗留。穿過步行街,再過幾條馬路就可以到&ot;藍蓮花&ot;酒吧。這個名字似乎被很多酒吧在用,但是這家酒吧的老闆是個和戴婷年紀相仿的姑娘,她叫趙芳,是她的中學同學,這個女孩在學校的時候就很張揚,她們成為好朋友是近幾年的事情,趙芳費了好幾年的功夫考了一所美院,不久就退學了,折騰了幾年後她開了這個酒吧,開始生意非常好,但是她很快又對舞蹈產生了興趣,專門邀請了一個跳爵士舞,帶著幾個志同道合的人天天在天台上訓練,酒吧生意冷清她也不介意。
戴婷找到她時她正在酒吧里的一張高凳子上壓腿,只穿了一件很薄的毛衣,酒吧里沒有一個客人,一個服務生在拿著麥對著屏幕,想唱卻一時找不著調,另一個服務生在翻唱本。
第9節:換男朋友
&ot;你們自娛自樂啊。&ot;
&ot;哈,是呀,整個下午連個人影子也沒有,我們的舞蹈老師也回家了,我養活不起他了。&ot;
&ot;麻煩你把音樂聲音調小點,我耳膜都快被撕破了。&ot;她對那個看歌本的服務生說。
趙芳把那條伸在凳子上的腿拿了下來,又想把另一條再壓上去,但是被戴婷一把抓了下來。&ot;你沒完了,我找你有事。&ot;
&ot;有事?你會有事,我以為你一直都不會有事。&ot;
&ot;別胡說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來說吧,這裡還是太吵。&ot;
趙芳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對那兩個服務員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那個男孩立刻把聲音關掉了。
她們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一個服務生為她們端來兩杯茶水。
&ot;你最近過的怎麼樣?&ot;戴婷一邊說一邊思索著怎麼把這件事情告訴趙芳才會讓她信服。
&ot;還是那樣,除了換換男朋友,沒什麼大的變化。&ot;
&ot;我也沒什麼變化,只是昨天晚上遭遇了一場車禍,一個人死了,下午的時候我們剛做過。&ot;
&ot;真噁心,你來就是跟我這個。&ot;趙芳撇了撇嘴,也許想到一個人被撞成四分五裂的樣子。
&ot;當然不全是,我是說剛才,有個小乞丐遞給我這個。&ot;她從口袋裡掏出那條鑰匙墜和那張照片。
趙芳把鑰匙墜放下,把照片對著光仔細看了看。&ot;看不出什麼讓人大驚小怪的地方啊。&ot;
&ot;問題是,那所房子,是我們家的老房子,是我們老家的。&ot;
&ot;哦,那現在是誰住在這所房子裡?&ot;
&ot;應該早就沒有人住了,我們搬走的時候就應該是危房了,我記得當時一颳大風的時候,老感覺房頂隨時可能被揭開一樣。&ot;
&ot;那也許是別人住進去了,看見你們多年不回去,那些收破爛的啊、流浪者啊、無家可歸的人了,反正也沒有人管。&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