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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在厨房里,就会有个火烧烟呛油溅之类的危险,荷花的手却是在端盘子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尽管摔碎了一个青花瓷碗掉了上好的一碗汤,她的手指还是不可避免地起了几个泡。水泡挤破以后就剩下有些黑的皮肤黏在上面,不想二舅妈的眼睛这么毒,一眼就看了出来。
“什么叫不小心?你怎么还要下厨房去干活?”彷佛伤的不是荷花的手,而是二舅妈自己的心肝,她一脸悲戚地嚷起来:“家里不是有厨娘、丫鬟还有个姨娘吗?她们都是死人吗?是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寡妇欺负你了?荷花,舅妈早就说过,那狐媚子没安好心!现在还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敢使绊子弄伤你,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糟蹋你呢!你爹也是个糊涂的,怎么就只听那狐媚子的……”
听得二舅妈越说越不像话,荷花已是沉了脸,叫了一声:“舅妈!”
二舅妈心疼地拍着荷花的手:“可怜见的,你娘死得早,委屈你了!二舅妈必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舅妈,我家的事情我自有打算。”荷花不耐烦地在一旁坐下来。
二舅妈说唱俱做,见荷花不以为然,只得讪讪地在另一边坐了,斜着身子问:“荷花,听说你那个姨娘买了好几百亩别人不要的地?”
原来是这事,荷花放下茶盏,慢悠悠问:“舅妈,您到底有什么事?”
“荷花,她这是在败家啊!你们辛辛苦苦赚的银子……”
“舅妈,季家的家当自然不会让冯姨娘败了去。再者,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那一点银子,舅舅和别人赌几把就出来了,您又何必如此惦记? ”
二舅妈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出来荷花的意思,还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荷花,再这样下去,你的嫁妆都要被她捣鼓没的。这家里还是得有个体面地女人管着才行啊!”
又是她的什么妹妹吗?
荷花轻轻一笑:“舅妈,您的妹妹若是嫁给了我爹,以后不是又要多出来几个弟弟妹妹和我们争家产?”
二舅妈不想荷花说得这般直白大胆,张了张嘴干笑两声道:“瞧你说的!舅妈怎能不替你着想?小孩子家家的可别乱说话!舅妈这次是……是专程来找你爹的!”
“舅妈若是真心替我和哥哥着想,还是不要想着给爹爹说媒了。还有,爹爹今天不在家,三天后才会回来。舅妈还是过几天再来吧。”荷花瞥见门口有个人影闪过,皱了皱眉。
小碗偷偷地凑上来道:“姨奶奶刚才在这里经过。”
荷花转头对二舅妈道:“舅妈,突然有点急事,您先坐会儿。”
不待她回答就走了出去,吩咐人摆些酒菜给二舅妈吃,然后再送她回去。
荷花不知道冯姨娘听到了多少,但这些话,之前在季家村冯姨娘也是听过的。她匆忙出来不是为了冯姨娘,而是想让自己透口气而已。
小巧是个心里活的,给二舅妈准备了一些好酒,使人陪着她一边吃一边说笑,没几下就知道二舅原来赢了上千两银子,还顺势赎了个歌女在家,不想过几天又全部输掉了,如今日子也是紧巴巴,这次来却是想拉季同入股去开酒肆,然后来个空手套白狼。
荷花听了气得不轻,心道人善被人欺,他们家并不是多有钱,但季同的憨厚实在是太出名了!多一点点家当就有无数人盯着想要分一杯羹。像徐二奶奶那般张扬的姿态,却因为她不是个好惹的,徐家和她娘家的后台也硬,所以,她家虽然更富贵,别人却也轻易不敢动心思。
但这一回荷花也顾不得要讲什么情义名声了,发了话把灌醉的二舅妈送出去,吩咐从此以后不得让她进门来。然后又想到去了季家村的季同,那里还有一个“古道心肠”的三叔公。连忙十万火急叫人送封信给跟着季同的称砣。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