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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描,是娘的错……是娘的错……”
她愈是这般软下来,谢描描愈是手足无措。凶狠的抡起大刀的母亲或者是笑着的母亲她尚有应策,但这般软弱的甚直流泪的母亲,却是她从来不曾见过,亦无法应对的。
姬无凤见得女儿这般惶恐的神色,悲从心起,扑上去一把将女儿揽在怀中,痛哭失声。她幼失怙恃,一生好强,从不曾为了什么人而作小伏低,行事全仗着一把大刀说话,那仅有的怜女之情从前因着女儿这怯懦的性格,也尽数付予了顾无华。至如今回头去瞧,胸腔里面溢满了悔恨怜女之情,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儿总教她记起她甫一出生,自己初为人母,将之捧在怀中,如珠如宝,日夜呵护,寸步不离……是什么时候,自己与女儿竟然陌生到这般地步?
是家中静谧的环境难缚她久在江湖的心?一次次周旋于郫城富商之间的宴饮与商战,而忽略了家中那嗷嗷幼儿,将之丢了给奶娘去抚育?
到如今那孩子在外撞得头破血流,却打落牙齿和血吞,至今不曾向她吐露过一言半句。——她紧紧抱着怀中僵硬的女儿,千般歉意万般怜惜从心底溢出,却痛不能言,只有紧抱了她,哽咽落泪。
良久,感觉背上搭上来一双僵硬的手,在她背后笨拙的轻拍。“娘亲,别哭了……娘亲……”
冰封的大地瞬间融化。
斩情丝
ˇ斩情丝ˇ
谢无涯晨起去范连城处为女儿拿药,不过一刻钟,回来但见家中仆役皆散,院内阒无一人,女儿房内传出痛哭之声,却分明不是描描那丫头的声音,不由呆住。他在门口矗立良久,听得房内号啕大哭逐渐转为低泣,心中酸涩难当。——明明夫妻二人已形同陌路,听得她这般号啕难当,还是令他心中油然而生怜惜之意。
夫妻二十年,他极少见过姬无凤这般失态。哪怕强敌当颈,她也不过且笑且战,全力以赴,何曾哭得这般风云变色?心绪飘动,他神色一阵茫然,再凝神去听房内动静,姬无凤已停止了哭泣,小心翼翼探道:“描描,我瞧着那秦庄主人也不错……如今……你跟娘说句真心话,谷主与秦庄主,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自秦渠眉出现,谢无涯知晓女儿替婚之事,此事亦是他心头所系,听得妻子得问,一时竖起耳朵细听。良久,方听得描描怅然一叹:“娘亲,此刻纵是喜欢,又有何用?难道逃婚吗?”
谢无涯心内一跳,只觉女儿此语饱含万千委曲,心下暗测:莫非,这丫头当真喜欢那姓秦的?
姬无凤从来爽利,虽长久哭泣,嗓音有些沙哑,亦不减铿锵之色:“描描,婚姻大事自然以你的喜恶来定。纵是逃婚,又有何妨?”
谢描描似有几分难以启齿:“娘亲……你当年逃婚,与爹爹私奔,可有后悔过?”
门外凝神立着的谢无涯闻听女儿此语,一颗心险险从嗓子里蹦出来。女儿这句话简直问出了他心中多年深藏之语。夫妻二十载,有多少次他欲探问,终是忍了下来,只是家常小事之上越发的体贴于她,纵容于她。
姬无凤不知想起了什么,并不曾立时作答,倒听得女儿嗔怪一笑,道:“娘亲,就算你不想回答女儿,也不用这般笑模样吧?”谢无涯立在门口,焦心不已,暗暗猜测,显是女儿这句话让姬无凤想起了年少之事,面露笑意?
被女儿这般打趣,姬无凤方从往事之中回神,与以往爽利大是不同,柔声缓缓道:“娘自与你爹爹离开闻蝶谷,蜗居一隅,从不曾后悔过!”
谢无涯心头剧震,一时回想往事,少年之时钟情谷主未婚妻,此等隐秘之事当年也不知折磨了他多少个日夜,难以成眠,及后被她堵在谷中练武场,直言相逼。
那时的姬无凤刚毅果决,风华天成,扛一把大刀堵住了他的去路,大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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