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第1/2 页)
「那師哥」
「讓司機開快點吧。」堯青望了他一眼,眸里划過一道顯而易見的恍惚,「我有點累了。」
兩人同下榻了一家酒店,就住彼此隔壁。
堯青一放下行李就見王龍拿了吉他來敲門,他早就對堯青說,要給他彈自己剛學會的幾首情歌小調。
堯青舉著杯,靜靜看著男孩信手拈起吉他弦,輕歌曼語從眼前人嘴中飄出。
悠悠一瞬,他想起上次在北京,中秋那夜,某人站在後海邊,為自己頌歌一曲的場景。
那晚的風極醉極香,人忽近忽遠,空靈夜色中,一切美好到近乎失真。
那時的他很好,自己也很好,他們都很好
很好地存在著。
只是不知道現在的他怎麼樣了。
早聽到他的消息,還是一個多月前,航司大小群里都在傳選調北上的事。
其中一部分人是被迫調職,其中一部分人是自願申請。
以堯青對他的了解,他怕是忙著要離自己越遠越好才是。
他估計早已恨透自己了吧。
十年堅貞,敗給一朝情變。
自己總抱怨他人人心易變,其實自己何嘗不是那個手執屠刀的人?
可是那又怎樣,只要受傷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管他是誰。
只要自己好好的就誰也礙不著誰了。
男人一想到此處,胸口不由得脹痛幾分。
趁王龍試音的功夫,他進洗手間沖了把臉。
再看時間,該吃晚飯了。
「我聽說蜷川這個月在北京有展。」
簡單家常的粵菜樓里,王龍一邊舀著奶玉蛋黃羹,一邊刷著大麥網。
「什麼蜷川?」堯青抿著橙汁,劃拉著微博,跟對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王龍說:「師哥你忘了,蜷川實花,你以前最愛的一個日本攝影師。」
「是嗎?」堯青劃了劃屏幕,王龍認得,那是下拉刷新的動作。
某人像是一直在翹首期待著什麼。
王龍笑著去搶他手機,「師哥在看什麼,給我也看下。」
「哎你給我……」堯青忙將手機從王龍手裡奪了回來,幸而他動作快,不曾讓王龍看到什麼。他向後一撇,旋即掐滅了手機屏。
「師哥……不去看看他嗎?」王龍低頭喝著湯,適才的歡騰奇趣全都沒了,兩隻眼睛仿佛兩潭深不見底的湖。
堯青氣息漸斂,「沒什麼好看的。」
「師哥就不想知道他最近過得怎麼樣嗎?」王龍抬眸看了他一眼,給自己餵了口湯,又把頭低了下去。
「我可是聽說,他回北京以後,沒多久就提離職了……」
對面人的筷子明顯一凝。
「離職?不是說只是選調嗎?」堯青故作輕笑地笑了笑。
「我也只是聽說。」王龍看了他一眼,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師哥放心,高層也不是傻子,沒那麼容易放他走。培養一個民航機長的成本至少在兩百萬以上,哪有那麼容易就讓他金盆洗手?說是准了他無限期延長假期,薪水照發一半,停職留看——」
某人的眸子悄而一黯。
「還聽說他……已經很久都沒執飛了。」
吃完飯,天簌簌地飄起了碎雪花。
堯青靠在廊下,伸手挽了挽,都說北方民風粗獷,這下的雪粒子也跟鹽似的,摩在指腹間,有股糙糙的質感。
雪屑受了溫,很快融化成水,男人甩了甩,拿出紙巾來擦手,莫名其妙對著空氣笑了笑。
「師哥,」裡頭人遞出一把傘,聲音像熱牛奶般溫存,「我就說要下雪,師哥小心別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