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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雅和大帥老凌河王認識了七個月,就在二月初一這一天,生下了凌安之。
那天,西域還天寒地凍,剛下了大雪,將整個富麗堂皇的凌王府籠罩在一片碎玉瓊花的水墨畫之中,凌府里二夫人突然「早產」,整個府里不免手忙腳亂。
凌河王雙手背在身後,在產房外廂房內不斷踱步,聽著阿迪雅一聲聲悲慘地叫喚,眉毛都要擰在一起了,咚咚的腳步仿佛都把地面踩出坑來。
忍不住斥責伺候阿迪雅的丫鬟婆子們:「不是懷胎才七個月嗎?怎麼突然早產?」
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丫鬟婆子們的臉色全發綠,她們噤若寒蟬,只能唯唯諾諾:「龍生九種,每個人情況千差萬別,二夫人可能特殊些。」
終於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哭聲頗為響亮,穿過風雪讓凌河王放下了一顆心,產婆馬上出門報喜:「恭喜王爺,二夫人產下一個小少爺。」
凌河王武將出身,也沒那麼多講究,逕自衝進了內室,在炭火盆前先烤了烤身上了涼風,才衝到了床前。
這是第一次美人阿迪雅沒有聚攏凌河王的全部視線,凌河王一雙豹眼,全都盯在了這個剛出生的三兒子身上——
凌河王是武將,大手大腳,這孩子身長足有三紮多,渾身肉乎乎的,頭髮漆黑皮膚雪白,鼻樑高挺睫毛細長,一雙眼睛已經睜開,綠油油水汪汪的正四處打量。
哪有一點早產的樣子?產婆接生多年,很多滿月後百天的孩子都沒見過這麼齊整的。
凌河王當過父親,這豈能瞞得過他?
阿迪雅髮絲凌亂嘴唇慘白,一看凌河王的樣子就知道王爺在想什麼,諾諾的叫了一聲:「王爺…」就再也不敢出聲了。
凌河王摔袖而去。
在草原的平常人家,這樣的野種也是要摔死的,心腸好一點丟進草原里自生自滅,反正不能活著。
凌河王的長房夫人想著自家相公頭上綠油油一片大草原,綠草中百花盛開,關鍵還結了個果實;再想想那個小妖精平時里弱柳扶風將王爺迷得神魂顛倒的樣子,簡直幸災樂禍的要死。
王府這個新生的嬰兒沒有帶來一絲喜悅,整個王府都籠罩在詭異的氣氛中,有辦事周全、未雨綢繆的小廝,給這個投錯胎的小崽子連價值十兩銀子的小棺材都給準備好了。
——白長這麼機靈白胖,沒整明白爹已經夠慘了,留著小囫圇屍首好方便儘快再投胎。
幾日後,凌河王晚上終於踏足了阿迪雅的臥房,進來的時候,阿迪雅正面帶微笑的給懷裡的孩子哺乳。看到面沉似水的凌河王眼中風雲深不可測,阿迪雅像是窺到了這個孩子的命運,在偌大的凌府里,她根本保護不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拿去吧。」阿迪雅拉上衣襟,雙手將孩子遞給凌河王,肚子裡的孩子是她還在忍辱偷生的唯一念想。保護不了這個孩子算母親無能吧,對不起孩子的父親,孩子沒了,她也有死而已。
凌河王接過孩子,對著孩子的臉細細的端詳起來,孩子也睜著一湖春水似的眼睛和他對著看,這孩子雖小,不過怎麼看怎麼齊整靈巧,凌河王沉吟半晌:
「這孩子還沒有名字,就叫安之吧。」
阿迪雅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的驚喜,王爺賜名了?她淚落連珠子,這孩子…活了?
——既來之,則安之?
屋子裡的婆子反應快,二夫人性格沉穩柔和,貼身的下人都對二夫人感情很深,涕淚橫流跪下磕頭謝恩:「王爺仁慈,謝王爺恩典。」
凌安之就這麼頂著野種的名聲在王府野草似的長大,凌河王留下他,不代表心理就對他沒有芥蒂,偏他又天生頑劣,基本上是見面就打。
簡言之活著的權利是有的,不過想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