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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舞辻無慘勾勒出臉部的輪廓時,瀧若葉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鬼舞辻無慘絕對會把自己畫得很醜很醜。雖然他現在嘴角上揚一副很輕鬆愉快的模樣,但等他畫完看著自己畫出來的丑東西絕對會笑不出來。
十年美術的功底,現在被瀧若葉全部拿了出來,她用更大的力氣握住了筆,微妙地改變了筆的運動痕跡。
呀,瀧若葉又在哄著那位大人呢。清潔衛生的魘夢不著痕跡地看了那邊一眼。
「我畫得還不錯,雖然只有寥寥幾筆,但頗具神韻。」鬼舞辻無慘端詳著畫說道。
鬼舞辻無慘雖然畫得不行,但是鑑賞力倒還可以,以及能安然自若地自誇這點也很厲害。
「好了,我要認真畫稿了,你先去做其他的事情吧。」
「這張畫像就放在你這裡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吧?」
「確實,出自你之手很不一樣。」
瀧若葉完成了畫稿後,第二天打了郵局的電話,加費讓郵遞員專門來了一趟,取走畫稿,寄給東京府的報社。
瀧若葉出手大方,又額外給了快遞員一筆小費,讓趕來滿頭是汗的快遞員一下子神清氣爽。
「之後如果有郵件,你直接幫我送來,交到我的手上就行了,我會支付額外的費用。」
「沒問題!」
郵遞員興奮地應答道,他瞟了一眼屋內看著他的鬼舞辻無慘和魘夢,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住在郊區荒無人煙的公館裡,皮膚白皙、美麗如人偶一般的年輕男女,簡直就像是西方傳說中的吸血鬼一般。
此後一月,瀧若葉陸陸續續收到和寄出一些郵件,鬼舞辻無慘從不過問,全當是報社的回執與瀧若葉的畫稿。魘夢有些好奇,但是他從不探究,也不過問。
當月的最後一天,是雷雨天。
傍晚魘夢站在公館門口,看著閃著電光的天邊嘆了口氣,打雷下雨又是颳風,庭前肯定要被吹一地板的泥沙,全由他來打掃。
「在犯愁嗎?」穿著長裙的瀧若葉走來,問道。
「作為鬼在處理家務上也只是體力強了一些。」魘夢笑著答道,「每回見到你,都會覺得賞心悅目,不存在煩心的事情。」
「作為盟友,我要和你立下永不違背的盟約。」在電光下,瀧若葉的臉忽明忽暗。
「什麼?」
「去睡覺吧,在得到我的命令之前,永遠不准醒來。我准許你睡在床上。」
「為什麼?」魘夢的大腦宕機,身體卻是不由自主地往房間那邊走去,連腦袋轉向瀧若葉都無法做到。
終於到了這一步,瀧若葉的雙手交疊,向著鬼舞辻無慘所在的二樓走去。
不可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可能因為自己沒有看見、沒有被那樣對待就無視了他曾經所有的罪行。
這是無法被拯救、無法被原諒的罪人。瀧若葉根本沒有權利去原諒他。
但瀧若葉想要完成那個約定,取出鏡中花,撈出水中月。
即使要付出深重的代價,瀧若葉也想回到千年前,做出一個改變歷史的決定。而即使是她,也只是回溯一次歷史,因而,她要預先用夢境來推演發展,以便排除變數,好做計劃。
這是由她與鬼舞辻無慘的記憶構造出的夢境,瀧若葉將鬼舞辻無慘拉入了她所製造的夢境,鬼舞辻無慘會做出的反應與舉動,完全出自真心,沒有比這更好的預演方式了。
瀧若葉從閃電的白光中睜開眼,下一刻的黑暗籠罩了她,這黑暗比公館還要深重。
她的口中被灌滿了鮮血,渾身像是沸騰了一般發燙,她的唇上一涼,這次不再是灌注鮮血,只是單純的親吻。
就在這一晚,瀧若葉被他變為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