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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清嗓子:「平兒,御書房乃是議事之處,不是你玩兒的地方。你可去東宮找承業,順道勸勸他別整日裡不干正事。」
皇帝輕輕瞥一眼太子。
可惜太子沒看到他老子這一眼,不過,哪怕看到了,估計也覺不出什麼味兒。
他心裡正覺得自己這一步棋走得好,雖然他不喜平陽,卻從來不否認她的能力。小時候嫉妒妹妹受寵,但長大後也試過招攬她。
別看他已是太子,身後幾個弟弟可不是善茬,一個個都虎視眈眈等他犯錯。可惜平陽滑不溜秋,從不沾染麻煩事。
幸好,這姓杜的小丫頭和他兒子關係好,若是以後成了好事,平陽也只能站在他這邊。
杜平看一眼皇帝的臉色,又轉頭望向太子,微微一笑,躬身告退。
皇宮裡該怎麼走她熟悉無比,東宮更是閉著眼睛都可以到達。
杜平停住腳步,對帶路的內侍開口:「我自己去,你退下。」
話音剛落,她便疾步飛馳而去,迎面的細風吹拂發梢,清涼中帶著一絲微微的癢意,舒服得讓人忍不住微笑。
她已有兩月沒有見到承業哥哥,上一回兩人鬧得不歡而散,她正想找機會來哄哄他,若運氣夠好,說不定承業哥哥已經氣消了。
上回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就是她不肯吃虧。
宮裡養著的那隻波斯貓爬上屋頂,她憋著一口氣非要逮到它,哧溜一下也竄上屋頂,等她玩得滿頭大汗走回來,看到承業哥哥已經畫完一副「美人上瓦圖」,寥寥幾筆,滑稽可笑。
她那時候氣得腦袋冒煙,拿起筆就想在他臉上畫烏龜,忍了忍,想出更狠的回敬。她陰惻惻的目光,逼良為娼讓他換上女裝,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想畫一張「美人春睡圖」。
豈料,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她被驚艷得愣住了,傻傻伸出手去摸臉:「哪裡來的神仙姐姐?」
結果惹得承業哥哥惱羞成怒,甩袖離去。
杜平想起那畫面又想笑,停下腳步來,輕輕走過去。
東宮正前方有一口湖,湖裡養的幾尾魚色彩斑斕,遊動靈活。
李承業坐於案前,執筆畫魚,他已經畫了半年,重複不斷同樣的題材,卻總是不滿意自己筆下的魚,覺得缺了點什麼。身後的內侍正給他撐傘撲扇,他頓了頓,本想開口詢問,還是作罷。內侍一味奉承,給不了他想要的意見,若是平兒在這裡便好了。
「這條畫得最好。」一根纖纖玉指懸於畫上。
李承業驚喜地回頭:「平兒。」
杜平笑嘻嘻看著他:「其實畫得都不錯,但你筆下的魚不及你畫的山水。」
李承業心中評價與她差不多,苦於無法突破。他放下畫筆,仰首調侃道:「終於想起我了,還道得終身呆在冷宮,思君念君不得見君。」
杜平拿筆挑起他的下巴,吊兒郎當:「郎君天姿國色,不忍輕棄。」
李承業笑了。
他痴迷畫畫,可惜父母皆不贊成,稱之為旁門左道,連祖父也不甚贊同。人人都急著將他拉回正道,多讀書多看書多多輔佐父親才是。
從小開始,只有杜平不會耳提面命,整日裡在他耳邊嘀咕上進奮發,也只有杜平會很認真地和他討論畫作。
尤記得那小姑娘振振有詞:「小時候你畫的好,他們天天誇你,還拿著你的畫去炫耀,好了,現在長大了,覺得整天畫畫見不得人了?真以為你是泥人啊?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做夢,沒這麼便宜的事!他們把你教成這樣,就該接受這樣的你!」
他當時聽了這話,費好大力氣才忍住眼淚,世上怎會有說話如此動聽的姑娘?
以前總覺得戰國時期縱橫家言過其實,靠一張嘴行走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