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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難免一戰。」
話一出口,安安靜靜的大殿肉眼可見的騷動起來,天君雖然沒什麼大出息,但在位數千年,三界一直安穩,不曾出過什麼大亂子,哪怕出過,多也忍氣吞聲的過去了,如今突然要打仗,這讓連槍都沒見過幾杆的青年人頓時慌了。
「帝君,可可有方法避免?」
宣離合上扇子,身子斜靠在扶手上,波瀾不驚道:「有啊。」
平和的語氣卻說的眾人皆是一愣,就好像大家早就摸清了宣離說話的套路,越是平靜的道出什麼,內里就越是洶湧。
「什什麼?」
所有人都跟著屏息凝神,哪怕已經預料了結局不會太好,仍是期待能從這反覆無常的帝君嘴裡聽到幾句靠譜話。
宣離抬手一指,「陛下把這個位置主動讓給瓊霽,仗就免了。」
天君渾身一震,視線呆滯的和宣離對上,他摸了摸鑾座的扶手蜷起了手指,眼尾閃過一絲黯然,即使這幾千年以來,他無時無刻都想逃開這個位置,逃得遠遠的,做個安安靜靜的散仙,可真到了這一天,窗戶紙被人結結實實的捅破,那些念頭又倏地消散了,這是祖宗的天下,他既然坐上來了,又怎能如此輕易的拱手相讓?
宣離一直都在靜靜的看他,他想看看這根廢柴是不是真的廢到一捏就是一捧灰了,幸好,還不是,還能再燒一燒。
鑾座上的人坐立不安的挪動了幾下,起身朝宣離行了一禮,宣離抬起眼睛,虛虛回了一禮:「陛下不必多禮,有話直說便可。」
天君躊躇了片刻,恭謹道:「既然戰事無可避免,還望帝君多加提點。」
這話從天君嘴裡說出來新奇的緊,畢竟在宣離的記憶里,這人鮮少用提點之類的字眼,多數時候,他都只會「好」,「嗯」,「是」長進了。
「天界之事,自當是天界所有神仙的事,陛下大可放心。」
他這話含沙射影,說的一干老神仙一時頭低的更甚了。
宣離與雲依到達北境之時,夜色正濃,駐守在此地的仙兵正謹慎的四處巡邏著,宣離遠遠的停在雲上,不再往前。
宣離神識鼎盛,白天夜晚與他都無太大區別,但身邊的人不行,九千年的天劫未過,神識也只是孩童水平,還做不到夜觀塵世,如履平地,如今與宣離站在一處,眼前完全就是黑茫茫一片,人和樹也分不清多少,只能隱約窺見天兵身上那淡淡流金的護體。
整個北境都籠罩在濃郁的夜色中,一彎上弦月懸在頭頂,宣離的玄清扇繞著北境飛了一圈,一無所得的悻悻落回手裡,宣離安撫似的拍了拍扇柄,從懷裡掏出兩顆淡紫色的流珠,一前一後緩緩落在了青山兩側。
「攝魂珠?」身後的人突然出聲,在靜謐的夜色里十分突兀。
宣離安靜的為攝魂珠施法,只淺淡的「嗯」了一聲。
來自地府的攝魂珠,攝的不是死魂,而是生魂,妖族生性狡詐,難以捕捉,靠著幾個仙兵綁人,不比登九十九重天簡單多少,攝魂珠上沾了瓊霽故意丟下來的令牌的氣息,但凡有妖族靠近,就會被吸入這攝魂珠里,不是多高明的法器,但極其有用。畢竟攝生魂可比捉人容易多了,缺個一魂一魄很多時候自己都察覺不到。
瓊霽這個人,宣離是不大愛提起的。雖然叫了個光風霽月的名字,做的那些事卻和裡面哪個字都挨不上邊,殺父弒母,拋妻棄子,霍亂無度,好似哪件與人世間的道德相悖,他就寶貝似的躍躍欲試,掌管妖族幾萬年,踏平整個妖界不說,甚至還一度將手伸進了冥司,一仗戰敗之後,休養生息不過數千年,就又開始肖想天界了。
貪得無厭的瘋子。
不知不覺,天光破曉,宣離站在雲端遙望,人間正值初春,萬物抽條而出,深深淺淺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