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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氣色明擺著的生龍活虎,月隴西應是看出她昨日是借病爽約,卻隻字未提,留她顏面。別的不說,修養倒是不錯。
未等卿如是開口,斟隱便朝月隴西拱手,三兩句道破,「世子,她昨日分明是故意借病爽約,竟是在照渠樓里,邊翹腿聽戲邊嗑瓜子呢,還出言不遜侮辱世子你,被屬下撞個正著。」
兩方正客套著,斟隱偏生橫插一腿,挑得明明白白。
卿如是垂眸整理衣袖,輕蔑地低叱道,「胡說。」
聽她語氣不善,竟似要誣賴昨日所為,斟隱冷聲輕哼,當即要辯喝,月隴西卻抬手攔了他,隨口問,「那麼,卿姑娘昨日未至小樓,是因為……?」
「因為,我的確在照渠樓聽戲。但他胡說,」她斬釘截鐵,挑眉笑,「我沒磕瓜子兒。我點的果盤裡,壓根就沒有瓜子。」一副嘴炮勝過一籌的欠模樣。
皎皎拉住她的衣袖,不忍直視地勸阻。「……姑娘,少說兩句罷。你面前的可是世子啊。」
卿如是擺開她的手,「我還是二品左都御史家的千金呢,誰差誰了。」
「言之有理。」月隴西噙著慣常的淡笑,只那笑意並不達眼底,「斟隱,卿姑娘這是在教導你謹言慎行。這瓜子,磕了便是磕了,沒磕便是沒磕,不可因卿姑娘裝病失約這一處小錯,便顛倒黑白,將嗑瓜子的大罪濫加在卿姑娘身上。還不道歉。」
「……」卿如是聽完,舒適中暗生出一抹詭異。面前這人,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高手。
斟隱是少年人,氣性大,但好歹十分聽主子的話,當即朝卿如是作揖,冷臉道,「卿姑娘海涵。」
卿如是抬眸瞥了他一眼,「我不是愛計較的人,既然你道了歉,既往不咎。」
她是給自己找台階下,所謂「既往不咎」,自然指的是昨日她裝病爽約的事。此刻不過是藉機提點月隴西,望他也既往不咎。
月隴西聽得懂,順著台階就下了,「我這侍衛生性愚鈍衝動,卿姑娘不予計較再好不過。」
此番話後,卿如是不再與他糾纏,趁勢告辭。且說家中約好晌午一同用膳,再不回去耽擱了時辰。
「卿姑娘請自便。」月隴西盯著她,沉吟著,視線又越至她身後。那裡一名官兵正疾跑而來,像是有急事要稟。
卿如是轉身時堪堪與官兵擦肩而過,聽得官兵對月隴西稟道,「西爺,沈庭死了。」
聽及此句,卿如是微怔,一旁皎皎嚇得驚呼一聲,隨即轉頭看了眼那官兵,又膽慫地拉住卿如是的手腕,低聲對她說,「姑娘,是我同你說的那個茶魁!」
卿如是刻意緩下腳步,走得慢了些。
不知月隴西問了句什麼,只聽官兵回道,「屍體是在郊外一座廢舊的茶坊里找到的,那茶坊的門內外都上了鎖,連個窗戶也沒有。一同被關在茶坊里的還有兩人,一個是附近的村民,另一個是照渠樓的小廝,如今都咬定是對方殺了人。」
後面兩人的對話,饒是她走得再慢,也聽不清了。
她對此事的興趣倒也不是很濃厚。
但皎皎心裡貓爪似的撓,回到府中也沒消停,不住地在卿如是耳邊絮叨,「姑娘,沈庭這一死,扈沽四魁里已有兩位同你斷了緣分,剩下兩位中,文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戲魁又是上不得台面的身份,配不上你。看來這神仙似的扈沽俊秀,是註定和姑娘沒幹系了。」
她說起戲魁,那個叫做蕭殷的戲子。卿如是的腦海里晃過昨日官兵搜查照渠樓時,他從容自若的神態。
「照渠樓……」卿如是沉吟片刻,「方才那官兵是不是說,同被困在茶坊里的兩人中,有一人是照渠樓的小廝?」
皎皎點頭,隨即脖頸一抖,起了密麻一層雞皮疙瘩,「莫非就是他殺的沈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