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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動靜,季隴棠回過神來,在看見繆榮的一瞬間,他就呆愣住了。
「繆、繆榮……」季隴棠結結巴巴地喚,剛才腦子裡想的一切突然就飛走了,看著一絲不掛的繆榮,他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
繆榮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推了推門。
就聽「咔嚓」一聲,浴室的門就關上了。
等季隴棠被繆榮抱出浴室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的事了。
他渾身上下都是通紅的,整個人也是軟綿綿的,不知道是被熱水沖的,還是被臊的,他將腦袋深深埋在繆榮的肩窩裡,實在是不好意思抬起頭來了。
剛剛他渾身都像是包裹在水裡似的實在是太舒服了,繆榮問什麼他答什麼,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一股腦兒全都吐露了出來,他沒由來想到「嚴刑逼供」這個詞,原本可怕殘酷的四個字在他這裡,成了處處透著旖旎風情又露骨且尺度頗大的動作戲,簡直再也不能直視了。
繆榮告訴他說,如果十五歲那年對他一見鍾情之後所做的一切還只是年少痴戀,那麼時隔十年後這一切就成了深入骨髓的愛戀。
所以,又怎麼會變?又該如何變?
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
季隴棠為自己曾經的那些不自信感到懊惱與自責,也因為深情如繆榮而感到深深的震顫與動容。
他更有一種後怕,和後知後覺的心疼。
他不知道繆榮是如何在自己明確表示出拒絕的態度後還能堅持著這份愛意走到今天的,他在那時寫下了《慕棠》,他說,驚鴻一瞥情伊始,他說,一場大夢總將醒,他說,拳拳戀慕之心經火煉化,他說,分分秒秒不願虛度年華……他寫下的每一字每一句,最終成了愁腸百轉,他在與自己不一樣的國度度過慢慢長夜,在那裡,他看不見海棠樹,也沒有海棠花。
這首歌里藏的正是他當時的心意和那時的心情,季隴棠想起蕭嶸不經意間說到的那句:「所以吧,後來因為《天賜》惹出了那麼多的風波,繆榮的心裡估計不好受。」
可那哪裡只是不好受,蕭嶸並不清楚自己的遭遇,所以對繆榮來說,自己被人那樣傷害過,才是最讓他難以承受的事吧。
說是傷心和絕望都太輕了。
「繆榮,我一定會好起來的。」當繆榮將他放到床上的時候,季隴棠看著繆榮的眼睛,深深望進去,承諾道。
「當然,你肯定會好起來的。」繆榮點點頭,笑了起來,只要季隴棠肯接受他,那麼在他每一天的陪伴下,季隴棠就一定能好轉起來。
繆榮是如此確信著。
翌日一大早,小滿準時來別墅接人。
他將車停在院外,穿過層層海棠花林,敲開了別墅的木門,心中不免感慨,這裡的風景可真是如童話一般漂亮,也不知道最終的v會好看成什麼樣!
開門的人是季隴棠,他的狀態在實在是非常滋潤,看來有人寵和獨自高冷真的完全不一樣。
「你來得正好,一起吃早餐吧。」季隴棠笑眯眯地將小滿迎進客廳里。
早餐是小米粥和生煎小籠,小滿走進去的時候,繫著圍裙一副居家模樣的繆榮剛從廚房裡端著煎好的一鍋小籠走出來。
小籠是五味觀買的現成的灌湯小籠,凍在冷凍櫃裡,隨時可以拿出來或煎或蒸,煎起來自然更香,季隴棠招呼了小滿一次,就不再管他了,自己開始蘸著醋吃起來。
繆榮不一會兒也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小滿便開始跟他們細說今天的行程。
「今天就在電視台的棚里錄,分兩段,上午有主持人,下午沒有,自由發揮就可以。」小滿翻開記事本:
「採訪是有台本的,我現在就發給你們,如果哪些問題不想回答可以直接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