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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鼻子是那眼,連那輕嗤聲都沒錯。
姜肆腦中嗡地一聲,還維持著跪地的姿勢,脫口而出:「怎地是你?」
當初她是猜到河邊救下的男子非富即貴,連縣令之子都不怕,肯定官位身份要在縣令之上,可她也從沒想過這人是執掌天下的皇帝!
姜肆想起自己此前一次次失禮的表現,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等不及他開口,姜肆急忙垂下頭,後悔地閉上眼睛:「民女不知是陛下,那天……多有冒犯,還請陛下恕罪……」
蕭持手指輕點,耐人尋味地看著她。
本以為會看到一個眼圈紅腫生無可戀的她,沒想到她非但沒有一點消沉的痕跡,還敢在他面前迷迷糊糊地犯傻。
「抬頭。」
姜肆閉著眼睛,聽到一聲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要怎麼?找她算帳嗎?
可她怎麼說也算救了他。
抬就抬。
姜肆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下巴一揚,興許是動作快過了腦袋,眼睛忘了睜開。
這次可真像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了。
蕭持後撤一步,撩著衣擺半蹲下身,書卷搭在膝頭上,就這樣端詳著她。
兩人之間不超過一掌的距離。
姜肆緩緩留出一條縫,那人的輪廓樣貌愈漸清晰,等到看清了,她才發覺他挨著她有多近,這種近不像是冒犯和親昵,更像是一種威脅。
她提著嗓子眼,身子往後稍。
蕭持發現她在一點點往後躲,視線下移,她立刻頓住。
「霍夫人?」他忽然笑著喚了一聲,尾音上揚,似是帶了一些不易察覺的嘲弄。
姜肆聽到那三個字,像被踩了貓尾巴似的,所有的恐懼都如潮水般褪去,眼神一冷,她道:「民女姓姜,單名一個肆字,陛下可以叫我姜醫女。」
她認定了方才陛下的語氣是在嘲諷她,可她接下來卻只聽到一聲與霍岐毫無關聯的疑問。
「哪個肆?」
姜肆怔了怔,慢半拍道:「放肆的肆。」
放肆的肆。
可真是名如其人。
蕭持起身,將書卷歸於書格上,繞過她向前走。
「起來吧。」
姜肆眨眨眼,撐著地站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小腿都有些麻了,不明陛下用意,她快速地按了按小腿,就聽那人又道:「跟上。」
姜肆轉身跟上去,也不敢踩得太大聲,養心殿比她想像中要大,剛進門是三架一丈多高的書格,放置著密密麻麻的書籍,熏著香球驅濕氣,墨香反而淡了許多。
繞過屏壁之後還別有洞天,分列兩側的桌椅和上面的茶具都帶著繁複的花紋,更別說階上的龍椅寶座,金晃晃地耀人眼,以前姜肆給人診治,也不是沒看過富貴人家的病人,可今日一看,才知道自己見識到底有多短淺。
蕭持用餘光瞥見她四下環顧著,那模樣就跟阿回那般半大的孩子似的。
繞過龍椅寶座,撩開紗帳去了最裡面,姜肆忽然頓住腳步了。
這裡看起來是一間寢居,休息的地方,也是人最私密的地方,尋常人家或許不講究,可皇宮就不一樣了,姜肆低下頭,叫住前面那人:「陛下,民女是來給您治病的。」
龍床左前方有一方檀木硬榻,蕭持轉身坐下,看著遠遠站著不動的姜肆,將衣擺整理整理。
「過來。」
姜肆偷偷抬頭,見他沒有往龍床那邊走,輕輕鬆了一口氣,她遲疑著走過去,到了跟前,又開始束手束腳。
「民女可以開始了嗎?」
蕭持挑了下眉,看她一眼,姜肆趕緊道:「你得……你得躺下。」
「陛下您得躺下。」換了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