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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哦,不,不是……」
「我是許湛啊,許叔的兒子,還記得麼?」
嗯嗯,她趕緊點頭。
「這麼巧碰到。」
「嗯。」她努力咽了一下。
「我知道你們忙,還得給我加個塞兒。換機油,應該不會耽擱太多時間吧?」
「哦,不會不會。」
「好,那麻煩你了。」
「嗯嗯。」
嘴巴閉得很緊,似乎再也不會多說一個字。許湛看著她,笑了,「中午有午休吧?我來接你一起吃個飯。」
遲心愣了一下,有,還是沒有?是有的,可是她一般都是一個香蕉或者一個蘋果就可以了,可是,能說麼?
她心裡的每個字他似乎都聽見了,親切道,「飯總是要吃的,不走遠,就在對面,好嗎?」
「嗯,好。」
他走了,黑色風衣,精緻瀟灑的背影。遲心抬起僵直的手摸額頭,全是汗。
他看到了吧?唉……
轉身去戴工作手套,不知怎麼了,手抖,手套變得很粘,半天戴不上。
中午……還得跟他一起吃飯??
這個念頭就像個水龍頭,一擰開,汗就又冒。
遲心!醒醒!現在不跑出去追他,那你整個上午就都廢了,幾個小時這麼冒汗,會死人的!
一咬牙,遲心拽下手套衝上台階衝著大廳喊,「劉師傅!我臨時有事,出去一下,請假半小時!」
聽到回應,她轉頭就奔出車庫。左右張望,那耀眼的黑風衣正在不遠處的路口等綠燈,她想大喊一聲,可是不知道該喊什麼。喊許湛,她不敢!喊哥,她更不敢!
只能撒開腿向他奔去,眼看著就要變燈了,遲心正著急,忽然,那男人像身後長了眼睛,優雅轉身。
臉上沒有表情,目光幾乎將她釘在原地。陰影里的白色和陽光下的黑色,二十年來,一模一樣……
遲心的腿早就軟了,魂兒也飄在頭頂,晃晃悠悠,可她還是用力跑著。畢竟,早死,早超生。
「怎麼了?」
等她站定,喘好氣,他才問,好溫和的笑容。
「我,我現在就有空。我們……咳,我請你喝咖啡?」
許湛笑笑,「好。」
……
周六的早晨,咖啡店人不多,買好咖啡,他們上樓找了角落坐下。
手指輕輕摩挲著咖啡杯,許湛看著對面。
她現在的樣子跟蘇靜手機上一模一樣:一身工裝、大頭靴,丸子頭扎得亂亂的,很俏皮,只是,臉上沒有照片上的笑容,白白的,似乎有點過於白了,嘴唇都沒有顏色,嘟嘟的,越發顯得眼睛黑得突兀。
小腰挺得很直,頭微微低著,兩手看似隨意地握著盤子,可指甲都捏得有點變色。她這麼緊張、甚至慌亂,幾乎就是在自證有罪。
「我一直不知道你在凌海,來讀書?」他親切地開口。
「嗯,畢業了。」
「學什麼的?」
「咳,」遲心輕輕清了下嗓子,「數學。」
「那怎麼到車行來工作了?」
「工作不太好找。以前跟舅舅在鋪子裡學過一些,就先謀生了。」
「女孩子還是應該找專業工作,車行干修理又髒又累不說,簡歷斷開,以後也不好回專業了。」
「嗯。」
「遲阿姨知道麼?」許湛微笑著問。遲芳華的自私和虛榮人類罕見,按照遲心的簡歷,她的目標應該很大,絕不可能屈就在修車行,除非,還有別的附加……
他的問題都讓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才是正確方向,只知道今天絕不是偶遇,在這上面撒謊肯定是自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