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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姓王的人家不少,不過如此富貴氣派的,只有一家!聯繫近年傳聞,並不難猜出船主身份。
不多時船隻靠岸,只見流水似的箱子從船上卸下,月色燈影中走出一行人。為首那人身著黛藍錦衣,步伐矯健氣宇軒昂。光是遠遠看著,就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臨安船工或多或少知道當年沅陽王府一案,要不怎麼說風水輪流轉,一朝天子一朝臣,什麼是宦海浮沉看沅陽王府就知道了。
曾經臨安人茶餘飯後說道的棄夫,此番歸來渾身都是他們不可直視的榮耀。碼頭短暫的騷動之後很快恢復平靜,不過明日一早沅陽王回臨安的消息勢必傳遍大街小巷。
知道主子有回臨安的打算,數日前福泉就派田七雄先回臨安打理家宅,然而那小子沒辦好差事,方才命人回稟說王府多年不住人荒草叢生,還需再打理一日。
福泉小心翼翼去看主子臉色,好在王舒珩並沒說什麼,下令今夜在驛館休息明日再回王府。
碼頭上人頭攢動,搬運貨物的船工賣力討著生活,他們皆赤膊上陣肩頭扛沉甸甸的麻袋,哼哧哼哧從王舒珩身側走過。
見狀,福泉趕忙護在主子身側,生怕這幫臭烘烘的船工髒了主子衣角。王舒珩卻不在意,他目光緊盯麻袋,忽地蹲下身子從地上抓起一把沙石捻了捻。
福泉不知主子何意,只得跟著蹲下身子,他目力極好卻看不出那沙石到底有何蹊蹺。
他正欲開口,又見主子攤開掌心任由沙石從指縫間流下。王舒珩吩咐:「去找個船工過來,本王有事情問他。」
很快,兩個船工被叫過來問話。
王舒珩無視那兩句青天大老爺,眉眼淡淡看不出何種情緒,聲音在夜風中有絲絲冷意:「麻袋裡是何種貨物,誰家的?」
船工就是干苦力的,一五一十答:「回大人,今晚搬運的是雜貨,分別是燒制陶瓷的高嶺土和顏料孔雀石,赭黃石。至於東家乃是姜府,范府和張府。」
王舒珩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連貨主人都這麼複雜。他負手而立背對船工,沉思片刻轉過身道:「打著運貨的由頭販賣私鹽,膽子不小。」
在大梁,鹽鐵兵器錢莊是壟斷產業,私下販賣者乃是死罪。
一聽這話船工驀地腿軟:「大人明察,小人一輩子循規蹈矩,萬萬不敢做掉腦袋的生意啊」
「福泉,刀!」王舒珩伸手,福泉立馬雙手呈上一柄長刀。船工瑟瑟後退,只見王舒珩徑直來到貨物堆放處,長刀沒入麻袋帶出土塊和石末。王舒珩接二連三劃開幾隻,沒一會果真見細細白鹽流淌而出。
見狀,船工各個傻眼,反應過來皆跪地求饒。
王舒珩不予理會,眉眼間情緒深不可測,如玉面龐端的是鐵面無私。他將長刀收回鞘中,吩咐福泉,「請臨安知府過來。」
翌日一早,天朗氣清春光大好,積正一大早在沉水院給姜鶯扎風箏。積正年過四十長相面善,又莫名有幾分匪氣。他在沉水院身兼數職,做飯,打掃,當然更多時候負責陪二姑娘玩。
他扎風箏又快又好,沒一會的功夫給姜鶯變出一隻燕子,轉眼間又變出一隻蜻蜓。每年春天是姜鶯最快樂的時候,這會她正拿著那隻蜻蜓風箏在院中奔跑。
跑了一會氣喘吁吁歇下,姜鶯臉頰酌紅,笑聲如銀鈴般悅耳:「積正等我一會,我要把這隻蜻蜓送給娘親。」
仿佛一陣風似的,姜鶯去了。不過錦蘭院內這會忙碌,孟瀾沒空理姜鶯。臨安的生意姜懷遠交給心腹任渠打理,帳冊則由孟瀾每月過目。昨晚姜府貨物出事,孟瀾一會要去前廳見各位商鋪的掌柜。
「鶯鶯聽話。」孟瀾撫著女兒烏髮哄道:「你自己去玩,娘晚上再來看你。」
看得出娘親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