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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氣得鬍子都快要飛起來了的人,是嚴寧之才對。他手裡拿著一張書畫文獻展學術交流會的邀請函,捏得皺皺巴巴。
嚴晏嘆口氣,心想這老頭子估計就沒個消停的時候,耐著性子爭取:
「爸,可我壓根就沒這個興趣,怎麼勉強?」
嚴寧之嘴上倒是民主得很,可他只要一天沒想方設法地給嚴晏談「文學的興趣培養」,就渾身不痛快。
現在又不知道從哪弄來個邀請函,非要拉著嚴晏一起去,美其名曰「見見世面」。
諸如此類的小事層出不窮,嚴晏已然習慣了,起初還能態度認真地辯駁兩句,後來發現老頭子純屬嘴癢,不念叨他兩句心裡就不舒服,索性也就懶得講了。
燕婉趕緊在旁邊打著圓場:
「小晏,你也知道你爸一輩子就好這個,你就當順順他的心,跟他一塊兒去吧。」
燕婉在一旁暗自叫苦,嚴寧之時不時就要發作兒子一回,她夾在中間給倆人順毛,還得先順完老的順小的,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嚴晏聽著這話,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好脾氣地講道理:
「你們明知道我啥也不懂,就這麼兩眼一抹黑地去,專門給您丟個人您就舒服了?」
嚴晏覺得自己在理,嚴寧之卻覺得他是故意找茬,不識好歹,怒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真是翅膀硬了!好好好,不服我管,那你就自己管自己去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父子倆皺眉的皺眉,拉臉的拉臉,簡直是兩看相厭。
嚴晏講不通道理,只好閉嘴,抬腳就要往門外走,剛一動作就聽見嚴寧之中氣十足地「哼」了一聲。
但他還是腳步不頓地走出了書房,闔上門,再嘆口氣,順便感慨了一下自己一年到頭被扣發八十幾次生活費的悲慘遭遇。
這次還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當真是內憂外患。
嚴晏現在一心指望自己能早點爭取到國外大學的offer,到時候人在大洋彼岸,老頭子總逮不著他了吧?
他的專業是建築學,搞設計的。
事實上,雖然不管學什麼都能找到飯碗,但是飯碗和飯碗之間也有金銀銅鐵之分。
嚴晏自問自己還是比較俗氣,喜歡金的。
所以即使嚴寧之三天兩頭搞突襲,他的課業也從未懈怠。績點高,手上有研究項目,也發過文章,雅思75。萬事俱備,離徹底脫離嚴老頭的掌控只差一個十月底的gre考試,要是考得好,申請獎學金不是問題。
至於相衝突的秋招,實在忙不過來也就不參加了,反正他目前沒有找工作的打算。
嚴晏苦笑,他最近實在不是很有閒心去跟嚴老頭鬥智鬥勇。
但嚴寧之說不發生活費,就不是鬧著玩的,說不給就是不給。
日子還是得過,飯還是得吃。
嚴晏騎著車,目標c大校門外最熱鬧的小吃一條街。他邊騎車邊回憶,自己第一次被斷絕經濟來源的時候,心裡還是打著鼓的。
斷斷續續地當了兩三年的打工仔,如今早就習以為常了,想起來還真是滄桑。
大概任何的平常心,都是讓不平常的事情給慢慢磨練出來的。
現在他已經能輕車熟路地找到常有人發小廣告的地段,然後面不改色地對各路小廣告進行搜刮,甚至還能理智地梳理一下各種繁雜工作信息。
最後去應聘,靠著一張帥臉拿下心儀的兼職。
六月底,正是大學的畢業季,而後將到來的暑假更是打工高峰期。
原本人手充足的小店多多少少都出現了一些空缺,平常不太給學生機會的全職工作也會適當地招一些人走。
嚴晏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