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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樾站起身,望向賀言的眼睛:「你和韓羽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賀言不懂。
程樾淺笑著,沒有回答,而是問:「你還記不記得十六歲那年,在你家的花房裡發生了什麼事?」
此言一出,賀言整個人都愣了,而他眼裡的光也在一點點消失。
他很想告訴程樾,他不介意,他會努力嘗試忘記,他甚至做好了發誓的準備。
然而這些「藉口」卻只是在腦海中徘徊,根本說不出口。
他根本無法自欺欺人。
程中月和賀之秋,這層關係將是他們永遠都邁不過去的鴻溝,絕對不只是一句「我不介意」就能翻篇的。
一旦他們走到一起,甚至走進婚姻,那麼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度日如年的折磨。
他會叫程中月「爸爸」麼?
同樣,程樾能叫賀之秋「媽媽」麼?
想到這裡,賀言垂了頭,心裡徹底涼了。
隨即他看到了程樾向他走進一步,露出皮鞋的鞋尖。
程樾輕聲道:「你大概已經忘記了,你和我一開始並不熟,咱們之所以拉近距離,是因為有一個共同的秘密。為了保守秘密,為了不打破兩家的平衡,咱們才成了夥伴。只要你願意,這樣的平衡可以維持一輩子。」
賀言閉上眼,心裡一陣陣的疼,他的聲音也是悶悶的:「所以從一開始,我就出局了。」
這不是問句,更像是自言自語。
其實這件事他一直清楚,只是時間太久了,他們之間的羈絆太深了,有些東西就被他淡忘了。
程樾抬起手臂,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咱們回吧。」
接著,賀言便看到她的鞋尖轉了方向,越過他往來路走。
賀言又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迎著日頭看過去時,程樾已經走了十幾步。
她沒有回頭,卻走的很慢,背影姣好,頭髮也跟著風在動。
賀言有些恍惚,眼神也是渙散的,他就看著她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跟上。
走出一段距離,前面的程樾抬了下手,似乎正在對某人打招呼,隨即她腳下一轉,拐了彎。
賀言的視線被建築物擋住了,等他走出拐角看過去,這才看到站在一層露台台階上的程樾,正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
原本渙散的眼神也漸漸聚焦,直到他看清對方。
是韓羽。
韓羽一身亞麻質地西裝,腳踩牛津鞋,看似休閒卻頗為注重細節,既適合出席正式場合,也適合到女方家拜見長輩而不至於太誇張。
而程樾身上的高領毛衣和長裙,站在韓羽身邊,真是再般配沒有。
賀言頓住腳步,雙目發直的看著這一幕。
直到程樾和韓羽說了什麼,兩人一同看過來,程樾遠遠的對他笑了,似乎在等待他快點跟上來。
韓羽也十分禮貌的點頭示意。
賀言長長地吸了口氣,再邁開步時,腳下幾乎沒了知覺。
他的表情因為長期訓練和管理,已經可以不牽扯任何感情的露出笑容,所以他露出笑容,看上去和平日沒什麼區別。
等走近了,賀言眯了眯眼睛,說:「看來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不小心當了電燈泡。」
程樾笑問:「那電燈泡先生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賀言走上台階,皮鞋踩在石磚上,聲音清晰。
「當然要喝。」
而就在這一刻,賀言腦海中閃現出一副畫面。
那是六年前,他有了人生中第一輛車,他開著它去找程樾,想與她一起分享。
他還告訴程樾,他和陳飛若分手了。
可程樾卻說要去找邵北川。